我终于等来了“转机”。
盛青山的信上并未提及萧景辰的信使,但我知道他一定收到了我的信。他在信中劝慰我,要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切莫冲动。信中诸多关切,句句皆是要我照顾自己。
又提到使者去询问侧夫之事,他已“据实相告”。虽然还在等我的“答案”,但事到如今,无可隐瞒。并许诺定会向圣上解清“误会”。
他的答复,正如萧景辰所料,亦如吕伯渊的“证词”,果然没有将我的拒绝呈报朝廷,只说我还在“斟酌”。
斟酌,便是没有拒绝。
朝廷得到这样的答案,震惊之余,定然会将我们算作一体。
不日,萧景辰踏夜而来。
他看着我,眼中露出与那年轻官员一样的惊诧,“阿瑶,你怎将自己弄成这样?”
我已许久没有对镜梳妆,不明白他口中的“这样”是哪样?可我还活着不是吗?我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他小心翼翼地抚过我的脸颊,眼底划过一抹厉色,“可是那些下人见风使舵苛待于你?”他的话音冷冽,带着彻骨的寒意,像是要马上砍了他们的脑袋。
我莫名其妙,连忙摇头:“没有谁苛待我,真的没有。我只是吃不下,睡不安稳。”
他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带着深深的愧疚,“是我不好,没有来看你。近来,实在抽不开身。”语毕,他将我的被角提高一些,又将我额前的碎发捋至耳后,动作轻得像是怕我被戳破捻碎了一般,“你可怪我吗?”
他的问题让我觉得更加莫名,可又答不上来。
不等我回答,他叹了口气,“朝廷的人已经回来了,青山给你送了家书?”
“嗯。”我从枕下拿出盛青山的信,“他应是收到了我的信,也提到朝廷派人去的事情。”
他望着我的动作,眼底划过什么,转瞬即逝,并未接过,而是轻轻推了回来,“这是他的家书。”
我没有收回,而是补充道:“还有很多借据。”
萧景辰这才接过厚厚的信封。
盛青山的信与借据,我叠做了两叠,他只打开了厚的那一叠。
镇威军从枭记支出的每一笔,盛青山都留了借据。即便他有我的印信,也仅仅以此作为担保。
有了这些借据,案情必然会有新的变化。
我将印信给盛青山,可以是家事私情;镇威军向枭记借粮,有借据,就是公事。公事公办,欠债还钱。
太子诬陷我与吕伯渊倒卖军粮,只是抓到一两个蛀虫罢了。他们并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是吕伯渊授意偷盗;而我枭记只是正常征粮,价格上并未有什么偏颇。说我以此做局,本就牵强。
这些借据可以再次将水搅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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