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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稚清停顿了片刻,真的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笑了一下:“爱喝不喝。”
“我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了。很饿。”
“你的前未婚妻没给你熬点粥,炖点汤什么送来吗?以前她不是最喜欢跟我抢着给你送饭吗?”
宋稚清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点酸,立刻改口:“我喂你,你喝了,我们可以早点睡觉吗?”
昨晚聊到很晚,她今天排练都在打瞌睡。
况且她在病房里真的很难入睡。
主要是旁边的床上就是陈聿为。
她怎么睡得好?“嗯。”
宋稚清妥协了,心想得能屈能伸。
她坐到了床边上,开始喂他。
两个人靠得很近,这个动作又实在亲昵,无端端得让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热了起来。
她没看他,却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脸上。
“汤温了,都不好喝了,你倒是喝得起劲。”
陈聿为没反驳,而是忽然说道:“陈家人什么样,我比你更清楚。”
宋稚清没应。
“除了陈知愿,没人来看过我。”
宋稚清递过去汤勺的手停顿了一下。
“外人看来,陈家所有的资源都倾斜在我身上。奶奶庇护,父亲看重。但是实际上,奶奶在乎的不过是她能够得到的既得利益。她和爷爷原本就是家族联姻,你手上的玉镯,爷爷没有给过奶奶。”
宋稚清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这一层。
“所以这一次,真的是怀璧其罪了。”宋稚清喃喃。
陈老太太一辈子没有得到丈夫的爱,也不爱丈夫。
因此丈夫从来没有把家里的传家宝给过她,反倒是给了自己的儿媳妇,也就是陈聿为的亲生母亲姜云湄。
姜云湄去世之后,又等了十几年给了宋稚清。
陈老太太怎么会不怀恨在心?只是陈老太太比谁都聪明,知道怎么样藏锋芒,在外永远都是温和和蔼的样子。
“那你奶奶真是好演技,上次在老宅见到我,都哭了呢。”宋稚清冷笑。
“她向来这样。”陈聿为早已看穿,“还有陈柏年,和奶奶的性格如出一辙。他们都不担心我的生死,或许巴不得我和爷爷一样死于胃病。”
宋稚清忽然抬起头看他,她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苦楚。
被家人巴不得去死,得有多难过。
他看似风光的二十几年,其实何尝不也是如履薄冰过来的。
宋稚清心底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
但是很快又恢复了理智。
“你少装可怜博同情。我比你可怜得多,怎么没人可怜可怜我?”宋稚清微微翻了一个白眼。
陈聿为看到她终于卸下伪装,不再像刚才一样紧绷着一张脸,瞬间轻松得扯了扯嘴角。
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包栗子。
宋稚清愣了一下。
“陆政屿来看我的时候,在医院门口随手买的。我不喜欢吃,给你。”
宋稚清接过,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在剧院门口,自己因为见到陈聿为大为震惊而掉落的一袋糖炒栗子……
“你不喜欢吃的给我,我是垃圾桶?”
“随你吃不吃。”说完,陈聿为按了铃,让护士进来拔针。
今天的输液结束了。
今天换了护士长过来,看到宋稚清手中的糖炒栗子,笑着说:“陈先生刚才特意去门口买的糖炒栗子,原来是给太太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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