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哥们。
电影还差十分钟开演,朱迪非和苏立正站在电影院门口排队——苏立在前朱迪非在后,朱迪非肩膀上挨了重重的一下子,拍打朱迪非的人是米海,朱迪非的高中同学,他春风满面神采奕奕地站在朱迪非身边,身穿休闲黑皮卡克,浅蓝色牛仔裤,白色旅游鞋,高高的个子依然挺拔得像棵白杨树,呵,现在他又来了个长发飘飘,一头黑发竟然披到腰部,由此可见他依然放荡不羁,读高中时,因为迷恋剃光头被老师训过无数次屡教不改。
米海,你好!
你好,朱迪非,多年不见,哥们别来无恙吧?最近忙些什么?米海拉紧了朱迪非的胳膊,满脸坦荡的笑容。
混呗,你呢?
我在新西兰开了一个中国土特产公司,专卖中国货,为中外贸易做贡献,每年我都回国一趟,马不停蹄地跑遍中国各地,在蓝城至少住一周,收集土特产,卖给老外,既赚外汇又将咱炎黄子孙的创造发明发扬广大,可谓一举多得,哥们,商量一下,今后,蓝城的土特产收集任务你包下来好吗?
不行,我顾不得,朱迪非摇摇头拒绝。
放心,我不会勉强你,米海说着,洒脱地拿出一包香烟,将抽出的第一颗递给苏立,小美人来一颗吗?
苏立有些反感地说,谢谢,我不吸香
不吸烟或许是淑女的特征之一,请原谅,初次见面多有冒昧,说着,米海把香烟递给朱迪非,紧接着抽出另一颗含到嘴里,啪地按亮打火机,依次点燃两颗香烟。
吸完香烟,米海洒脱地甩甩长发,左边一甩,右边一甩,热情洋溢地邀请苏立和朱迪非去喝啤酒,说自己在国外每次做梦都在畅饮蓝城啤酒。
米海这家伙真是神,近十年的光阴似乎没在他身上留下蛛丝马迹。
米海驾驶黑色轿车,载着朱迪非和苏立来到了豪华气派的蓝蓝酒店,走进富丽堂皇的包间刚刚坐好,茶水就端了上来,三个人开始喝茶聊天。
米海问朱迪非,哥们成绩非凡吧?天之骄子,肯定成绩非凡。
朱迪非淡然一笑,自嘲地说:成绩哪里谈得上?成功了一些事情,失败了一些事情,成败正好抵消,最后化为零,现在处于零状态。
米海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棒极了,零状态,生命最好的状态,婴儿诞生的状态,春天播种的状态,卷土重来的状态,初恋的状态。
米海讲完,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完了,快活地盯着苏立讲,小美人,请别介意,我们彼此是最真诚的朋友,好朋友,我们喜欢开玩笑。
米海,你喊小美人,我听着别扭。
怎么,吃醋了?她美得像夏天的一朵花,我喊她丑美人好吗?米海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苏立和朱迪非也跟着笑了。
同共举杯,为咱们的重逢干杯,友谊万岁!米海举起了啤酒杯。
友谊地久天长!朱迪非和苏立同时举起了啤酒杯。
苏立只用舌尖舔一点啤酒,朱迪非和米海分别将杯中洒一饮而尽。
站在桌边的服务员走上前来,将两个空杯子倒的满满的,朱迪非跟米海开玩笑道,米海,多年不见,你依然喜欢玩酷,而且越玩越酷。
米海坦率的目光落到朱迪非的脸上,笑着说,哥们,看得到的酷只是皮毛,真正的酷看不见,那是用来表达对于征服和羞辱的反抗、骨子里的判逆、另类、自作主张、不理会约定俗成、我行我素的个人风格,你说我酷是因为我的披肩长发吗?长发短发无所谓,只要你喜欢,我们有幸生存于个性化多元化时代,现代文化的失败,不在于其个人主义原则,也不在于追求利已主义,而在于自利观念含义的变质;不在于人们太关心他们的自我利益,而在于他们并没有充分关心真正的自我利益;不在于人们太自私,而在于人们并没有真正爱自己。
了不起,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成了大哲学家了,为大哲学家米海干杯!朱迪非再次举起酒杯。
苏立也笑着端起了酒杯。
米海的手却没有放到酒杯上,他将右手手掌展开捂在胸口上,轻轻闭着眼睛喃喃语细语着,神啊,就照你的旨意吧!神啊,就照你的旨意吧……此时此刻的米海,与刚才侃侃而谈的米海判若两人。
一句话重复三遍之后,米海睁开了眼睛,他又恢复了常态,圣洁的微笑挂在他的嘴角,请二位伸出手来,咱们手拉手,把刚才的话说十遍,开始吧。
出于好奇心?受到米海情绪的影响?反正,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苏立和朱迪非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同时伸出了双手。
三个人手拉手围成一个圆圈,三个人同时闭上了眼睛。
神啊,就照你的旨意吧……
说到第十遍,米海轻声吐出两个字,阿门。
二位,现在我感到一股远古的风吹过心田,我的心更加镇静更加勇敢,我的心中产生了一股神秘的力量,你们可有同感?
苏立默默地跟自己说有那么一点。
朱迪非笑着问米海,哥们,加入了基督教吗?
朱迪非举起杯子干掉全部啤酒,抬手抹抹嘴角说,哥们,非常遗憾,你猜错了,佛教、基督教、尹斯兰教,世界三大教我都没有入门,但我记住了这句话,这句话变成了我的左右铭。
饭后,米海带着朱迪非和苏立来到了他的别墅。
茶色玻璃大门自动向着两边推开,三个人踏着大红色波斯地毯先后进入三楼的客厅,客厅宽敞明亮、色彩仅有纯白和浅蓝,白的是天花板、家具、餐具、墙壁等,浅蓝色的是沙发、地板、窗帘、椅子等。
米海和朱迪非并排坐在三人长沙发上,苏立坐在双人沙发上,三个人尽情地喝茶聊天,聊到了过去、现在、将来。
米海问朱迪非,哥们,我依然记得,高三咱们发过的誓言是苟富贵,勿相忘!我的别墅就是你的别墅,过几天我就要返回新西兰,我决定把别墅的钥匙交给你。
朱迪非平静地说,哥们,你是在可怜我吗?可怜我住在一间租来的小屋里吗?请忘记少年狂热的誓言吧,咱们的关系再亲密也不可能彼此取代,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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