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父最爱面子,见娘俩嘀嘀咕咕地引来席间好奇的目光,赶紧出声打断妻子的话,“有事回去再说,大喜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
穆母咬牙忍了下去,她也怕现在闹开了那死丫头反悔。
老伴说得对,二丫的婚事一尘埃落定她那些把柄就没用了,到时候还不是继续被他们搓揉捏扁?一个孙猴子还想翻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不成!
***
陆家三代良民,爷父辈的级别不高但都是保家卫国的烈士,是民族英雄!
却也因前两辈人的英年早逝,虽有人脉但家底十分单薄,直到了陆冉之这里弃武从文在科研上开辟出自己的新道路。
陆冉之,27、8岁的年纪便凭借自身能力和根正苗红的家庭背景升任高科,前途无量,可惜一次失败的婚姻不仅让他心力交瘁,连带着在婚姻市场上也遭遇“贬值”,至少门当户对的好姑娘,谁乐意去做人后娘?
穆母也算是为老大千般算计才谋下这门“好亲事”,却不料便宜了老二,也罢,肥水不流外人田……
陆家现在房子还是父亲在时分的,东毅院基本都是四层高的家属楼,一层两户对门,两室一厅5、60平米,一楼还带前后院,在这个年代是非常好的条件了。
家里有喜事又恰逢过年,陆家门口的鞭炮声从大清早一直响到傍晚,院外满地碎红,灿若锦霞,让路过的人看了也不禁想踩上两脚,粘粘喜气。
此时布置一新的婚房内,在外风光无限的陆同志颇为拘谨地坐在床边,“咳,穆同志,那个……”
“你知道我还未成年吧?”
陆冉之一愣,“你不是18了吗?我看报告上……你姐虚报你年龄了?”
穆瑟挑了下眉,自从敬酒时发现新郎竟是在火车站搭讪的青年后,她就一直在观察这位,现在听来他似乎对穆家的情况很了解,“我周岁17,虚岁18,可能姐姐写的时候没注意吧。”
“那什么,我本来也没打算…咳咳,我就是想说你一下家里的情况,我们现处于华夏西南区,那边环境比较恶劣不方便带老人孩子随行,正常情况下一年有一次探亲假,但可能几年才会回来一趟。
“我这次只请了10天假,来回路程便要耽误四天,过两天就要走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也可能回不来。”
陆冉之神态轻松,说出口的话却分外沉重,“我…研究上十分危险,你嫁给我随时可能新妇变寡妇,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心理准备,但只要你能尽心照顾家里老小,别人家有的你也绝不会少半分,哪怕以后改嫁,娘那里也会给你出一份嫁妆。”
穆瑟眯起双眼,心情格外复杂。
她很想开口怼这位‘一天新郎’要求过多,又觉得自己的眼界太窄,用私利去评价一位在用自己的方式保家卫国的同志,再想到陆冉之一年后的壮烈牺牲,穆瑟纵有百口也得沉默。
然而,让她更无法开口的是,哪怕现在就告诉陆冉之你一年后会死,他也绝不会停下奔赴前方的脚步……
这种精神的确令人感佩,穆瑟掉了几滴眼泪后,语气一转:
“口说无凭,我们还是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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