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如月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发这一场怒。
那一日她与魏铮大吵一架后不欢而散,盛怒之时她还不小心砸了魏老太太的遗物。
那白玉瓷瓶碎裂之时,魏铮几乎遮掩不住面貌里的阴寒冷郁。
他用冷冰冰的眸光深深地注视着严如月,盯得她僵在了原地,半晌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后,魏铮不置一词地拂袖离去,仿佛是对严如月失望至极一般。
独守空闺的夜里,她心里无比悔痛,绞尽脑汁地想要弥补魏铮。
可魏铮仿佛是冷了心,见都不肯见严如月。
那便罢了,不想昨日宁兰竟是带了糕点去了外书房。
魏铮不仅见了她,还带着她出了魏国公府,与英武厮混在了一起。
宁兰一个身份低贱的妾室,哪里有资格陪着魏铮去见小英平王?
知晓此消息的这一刻,难以言喻的妒恨已爬上了严如月胸膛内的每一处心口。
她迫切地希望母亲能早日对宁兰动手。
严如月无法容忍宁兰再出现在她眼前,便催促着周氏尽快对她下手。
就在她怒意最汹涌的时候,宁兰偏偏又不知死活地在她身前乱晃。
严如月难以抑制心中的怒意,左右开弓足足扇了宁兰十几个巴掌。
每一下巴掌她都用了十足十的劲道,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廊道内外,惹得前后左右的奴婢们纷纷向她投来眸光。
宁兰仓惶地立在严如月身前,脸颊处火辣辣得抽痛不已,一面又要抵御着其余奴仆们不怀好意的眸光。
她的心如坠冰窟,泪珠凝在杏眸之中,眼瞧着便要往下滴落。
严如月冷若冰霜的话语再度飘入宁兰的耳畔。
比话语更寒冷的是严如月高高抡起的手掌,她是如此地高高在上,望向宁兰的的眸光仿佛在注视着什么脏污的东西一般。
“贱婢。”严如月轻启粉唇,话里的轻蔑怎么也遮掩不住。
宁兰死死地忍住从心口漫开的耻辱之感,连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都不敢,这便跪倒在了严如月的身前。
身份的差距摆在她眼前,除了下跪,别无他法。
“夫人息怒,都是妾身的错。”宁兰哽咽着向严如月求饶道。
她的身影是那么得单薄与可怜,下跪的身子微微发着颤,让一旁的朱嬷嬷心痛如绞。
“夫人!”朱嬷嬷不停地挣扎,只是唐嬷嬷等人带着三四个粗壮的婆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动弹不得,只能哀叹着恳求严如月:“不知姑娘犯了什么事,竟惹得夫人这般勃然大怒?你这般凶悍,难道不怕世子爷责罚?”
严如月冷笑一声,理也不理朱嬷嬷,只恶狠狠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宁兰。
她阴恻恻地一笑,如看死人一般打量着宁兰,道:“像你这样低贱的奴婢,最不该的就是去奢望不属于你的富贵,我只告诉你,待你下地狱的那一日,别忘记向阎王报上我严如月的大名就是了。”
说着,她便朝着宁兰的方向淬了一口,俨然是把她当成了什么腌臜之物一般。
之后,严如月便领着一大群仆从离开了廊道。
朱嬷嬷得以挣脱桎梏,她一个奴婢自然也不会去严如月跟前行以卵击石之事。
她只能小跑着走到宁兰身旁,一边搀扶起了她,一边红着眼说:“姑娘,咱们先回西霞阁,奴婢这就为您去请大夫。”
宁兰木着一张脸,眸色里蓄满了蓬勃又汹涌的情绪。
耻辱与恨意交织着爬上她的心头,摧着她的神智崩塌。
“去去去,都去干活去。”朱嬷嬷忍着泪打发走了外头看好戏的仆妇们,一手扶着宁兰走回西霞阁。
从此处的抄手游廊走回西霞阁要经过魏国公府大半的院落。
宁兰的身份本就暧昧,今日当着众人的面被严如月这般羞辱,这消息不多时已传遍了整个魏国公府。
有不少院落里的奴仆都探出身子来瞧宁兰的笑话。
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纷纷落到宁兰身上。
她已从一开始的困窘难堪变成了此刻的麻木与冷漠。
朱嬷嬷瞧见了她高高肿起的脸颊,以及唇角渗出的点点血丝。
她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立时嚎啕大哭道:“我们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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