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他不知道,第二他不想说。如此强行拦住他也没用,倒不如让他走,然后再找人盯住他。”
听唐小糖这么说,简彤这才收起满脸的不忿:“那就好,要是让他就这么置身事外,我可真不甘心。”
“放心吧,不会的,人总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或许时间会久一点,但会等到这一天的。”唐小糖看向她,声音坚定。十八年她都等到了,相信蒋鸿祯的惩罚不会让她等太久。
次日,简彤美其名曰要庆祝唐小糖“大难不死,重获新生”,请了唐小糖实验室的那些同事来吃饭。原本是想出去吃的,但考虑到蒋鸿祯这个不安定因素还在,最终改成特地叫了一桌大餐到家里来。
唐小糖知道她其实是为了替不善交际的自己给葛蕊他们赔不是。
谷春雨在得知她的新研究成果可以用于锁定他身份后,便利用自己的保安身份偷偷潜入实验室将他们存在电脑里的实验数据全部清除了。虽然在这件事上她也是受害者,但其他人却到底是因为她才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唐小糖有些紧张,她实在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除了诚恳的道歉,她想不到自己还能说什么,可再怎么道歉也不过是苍白的语言。她自己感觉并不能弥补什么。
可不等她将话说完,其他人却纷纷语气轻松地安慰起她来。
“这有什么,那是我们已经得出来的实验成果,是经得起考验的,我们能做一次,自然就能再做一次。”
“就是就是,大家都是学术民工,重做这种事情,早习惯了。”
葛蕊更是豪情万丈地一挥手:“嫂子你真用不着自责,这种根本就是小场面。要不你加入,我们还在错误的研究方向上死磕呢。搞不好要和那群研究了半辈子抑郁基因,结果最近发现抑郁基因和抑郁症无关的研究员一样迷失在人生的米字路口。”
简彤微有些诧异,这群人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沮丧和颓废。
檀德笑着解释道:“可别小瞧了我们这帮学术民工啊,我们内心可强大着呢,毕竟我们遇到的悲惨故事收集起来足够写一本《悲惨世界了》。”
唐小糖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感觉心口暖暖的。正如小丸子所说,只要努力活着,总能遇见好的事情。
“诶,你们看,那是记者在采访谷春雨的儿子吗?”檀德突然指着电视画面惊道。
唐小糖连忙扭头看过去,谷春雨的儿子在这种时候居然会接受采访已经令她感到诧异了,但看见电视画面后,她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诧异——正在接受采访的谷春雨之子谷冀面部竟没有打码!
他面容平静,完全不像想是被迫接受记者采访的。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一般,说着自己对父亲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当记者问他是否痛恨自己的父亲。
他想了想道:“他身上有一些我比较讨厌的缺点,但是有血缘关系嘛,是吧。他是本身命比较苦的人,我父亲当年成绩很好,但因为家里的原因,最终没能够上大学,只能被分配到岘城大学当一名管理仓库的校工。你知道的,事业上的挫折是会引起感情上的挫折的。这么多年,他心里一直过不去这个坎,但是他做的选择的确是,只能说让人非常遗憾。”
听见他用“命苦和遗憾”这么轻描淡写地带过谷春雨犯下的罪孽,众人都忍不住哗然,唐小糖更是被气得浑身发抖。
温平生连忙拿过遥控器要换台,却被唐小糖用颤抖的手给拦住了:“我想听听他到底想做什么。”
努力冷静下来,唐小糖认真听了一会儿,得出了明显的结论——这个谷冀说话非常有条理,且很有目的性。他不断重复自己和父亲关系不好,努力撇清自己,但他内心其实是站在他父亲那一边的,会出现这种情况显然是因为他严重缺乏正常人的同理心。
难怪谷春雨对这个儿子没有采取任何保护手段,因为这个儿子根本不需要他操心。这心理素质,父亲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困扰。相反,看他这么快就不打码的接受采访,搞不好他还想以“杀人凶手”父亲为噱头,为自己谋求些利益。
“你觉得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父亲做的那些事吗?”简彤问。
唐小糖摇头:“不,我认为他知情,但他告诉自己不知情。”
说完这句,她陷入沉思。蒋鸿祯的心理素质看起来比谷冀还要好,谷春雨为什么会认为自己需要保护蒋鸿祯?除了不能让蒋鸿祯现在名义上的“父亲”知道他的身世之外,还有什么必须的理由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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