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到了元宵节这天上午,刘培文提着昨天买好的东西,背上板胡,就去了后海南沿26号。
既然不跟弟弟一起,那不如来陪着自己这位姥爷共叙天伦之乐。
“啪啪啪!”
刘培文拍了几下门,却是无人回应。等了半晌,却始终不见人来。
“难道是元宵节出门去了?”
刘培文思忖半天,还是决定等一等。
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网络,什么都慢,出门找人、办事,往往一去就是一天,白跑好几趟的并不罕见。
刘培文从燕大蹬到这里,所费工夫不小,所以怎么也要等一等再说。
没想到,从上午等到快中午,依旧是没人来。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敲响了隔壁邻居的房门。
说明来意之后,邻居只摇头说不知道,再换了另一侧的邻居,这次终于得到了消息。
“住院了?”刘培文讶然,他来不及细想,赶忙追问道,“您知道是哪个医院吗?”
“这我不清楚,”邻居也是摇了摇头,“只知道是昨天的事儿,他闺女给送去的。”
谢过邻居,刘培文转身回到张白驹家门口,蹲坐在地上,思索起来。
凭他前世对于张白驹不算多的记忆,他依稀记得张白驹的死似乎是跟医院有关系,但具体是哪一年,他却记不清了。
“肯定不会是这次吧?”刘培文劝慰自己。
等不到人,他蹬上车子,就往张川彩家去。所幸张川彩家离这里不算太远,刘培文骑车到了地方,刚刚中午。
再次敲门,这次终于有人开门了,是张川彩的儿子娄开兆。
“培文?你怎么来了?”
刘培文也没空在跟娄开兆多说,只是讲了自己去拜访张白驹的事儿。
“姥爷住院了,”娄开兆说,“昨天去的,是在燕大医院。”
“燕大医院?”刘培文愣了,“姥爷他住在什刹海,怎么跑到燕大医院去了?”
按理说,张白驹此刻生病,如果住院,自然是去协和最好,而且也不远,就算住不上,也有不少医院可以去,怎么舍近求远,跑到燕大医院了呢。
娄开兆脸上露出几分苦涩,“近处的好些医院,挤不上床位,而且收费也高,正好我叔叔在燕大教书,所以托他的关系,去了燕大医院。”
刘培文搜索着自己这半年来的记忆,询问道,“我记得燕大医院条件挺一般的吧。”
娄开兆更直白,“岂止一般,都可以说比较糟糕。”
随后他又补了一句,“不过好在托了关系,姥爷也只是感冒,估计问题不大。”
刘培文闻言,却在心里暗暗否定了这个说法。
张白驹已经是84岁高龄,这个年纪,别说感冒,打个喷嚏有时候都是致命的。
能闹到住院,足见张白驹的身体状况堪忧。
问了病房号,刘培文留下一盒糕点,告辞前往燕大医院。
无论如何,他今天都是要见到张白驹。
记忆里关于张白驹的凄惨的离世经历,时时刻刻压在刘培文的心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千万别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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