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在翻译时,会采用从句的手法去翻译“殉神者”,即解释清楚主人公此时由于精神混乱,写下了一个错别字。
而在楚南星的译文中,将前文的“寻神者”译为了Believer,“殉身者”则是译作了Geliever——一个在英文词典中并不存在的单词。
此处的翻译处理极为巧妙,“Geliever”是“God”和“Believer”的再构词语,通过一个不存在的词,展现主人公所信仰的神是虚假的,他的信仰也是虚假的。·
分成两部分的大屏很直观地展现出了两篇译文的对比,在这一段的翻译上一模一样,完全是复制粘贴。
有一位评委不禁赞叹道:“译得好!”
另一位评委随即发言:“但是两篇译文都是这么翻译的,楚南星,你为什么说这一段可以成为你的证据?”
楚南星镇定地说:“Geliever这个单词并不符合英文构词法,可见是译者独创的。请问20号团队的同学们,这个词语是你们当中的谁独创的呢?”
徐朗一滞,一时间猜不透楚南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陈卓远拿起麦克,说道:“是我,我基于对原文的理解,在这里创造了这个单词,既能够体现主人公的心理状态,也突出了全文‘神不存在’的中心。”
台下人窃窃私语起来,无不佩服陈卓远的翻译功力之深厚。
几位专家中,只有韩老笑着摇了摇头。
“是吗?”楚南星再次向陈卓远确认了一遍,“陈卓远,这个词是你独创的么?”
陈卓远点头:“是的。”
楚南星轻轻勾起唇角:“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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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楚南星将译文翻到了第11页,这里又出现了一次“Geliever”,并且后面跟了一句话——“God dies,so does believer”,对应了原文的“神一旦陨灭,寻神者便成为了殉神者。”
而陈卓远的译文中,这一段也和楚南星完全一致。徐朗躁动着问:“楚南星,你的证据到底在哪里?你翻来翻去的到底要干什么?”
楚南星的表情不见丝毫急躁,不疾不徐地问陈卓远:“既然Geliever是你独创的,那这句话也是你自己翻的,对吗?”
陈卓远微微皱眉:“当然。”
楚南星浅笑着摇了摇头:“陈卓远,你偷走我底稿的时候,我还没有将参考文献附上。”
此话一出,陈卓远神情陡变,下嘴唇不易察觉地哆嗦了一下。
徐朗几人以为楚南星在故弄玄虚,不满地说道:“楚南星,你别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来混淆视听了,你抄了就是抄了!”
楚南星径直将译文翻到最后一页,掷地有声地说:“这个单词、这句话并非原创,出自韩先成老先生在1993年发表的一份手稿中,一模一样,一字不改。”大屏上的最后一页,楚南星清楚地注明了参考文献来源,而陈卓远的那份译文中则是没有任何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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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现场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陈卓远的脸色以一种奇异的速度变得灰白僵硬,徐朗几个人眼底也浮现出了浓浓的震惊。
秦时风轻呼一口气,终于放松地向后靠坐着椅背,看着楚南星的眼中跳动着不加掩饰的欣赏。
好漂亮的一场绝地反击,好漂亮的乖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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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朗他们一下子慌了阵脚,问道:“卓远,这是怎么回事?”
楚南星冷冷看着陈卓远,每个字都清晰有力、坚定沉稳:“陈卓远,你设计弄坏我的电脑,在维修处偷走了我的底稿,但是你不知道,我在译文里用了韩老曾经写过的话,并且还没有来得及附上参考文献。而你,将这个词语、这句话作为你的译稿亮点,标红重点展示,简直荒谬。”
陈卓远身躯一晃,摇摇欲坠地靠住了讲台——
真是百密一疏啊!
楚南星冰冷的眼神犹如化作了实质,将陈卓远定在了耻辱柱上。
她一锤定音:“陈卓远,抄袭的那个人,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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