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内,考生们被烤得“外焦里嫩”。
考场外,等待考生出来的亲眷们,同样也倍受煎熬。
沈坚裕沈县令体贴治下,专门让兵士们在考场外的空场处、点燃了多处火堆,以供这些亲眷们烤火取暖。
亲眷们就围拢在火堆旁边,铺上自带的草垫,时不时抻头看向考场角门,寸步都不敢挪开。
因为考场角门并不安静。
从一开始就时不时响起“吱呀”声,不断有考生被撵出来或者被抬出来。
因为被搜出夹带或者作弊挨打的考生,那惨叫声听着就更加碜人,令人的心魂似乎都无处安放。
还有那自己坚持不住考吐了,踉踉跄跄奔出来的。
每一道出来的身影,都揪紧着众人的心脏。
随着日头逐渐升高,角门也很少再被打开了,众人的心神却依旧不敢有所松懈。
谁能知道自家的考生能出什么状况啊?
“吱呀!”
这不?又一声来了!
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年人被兵士架着两边胳膊、架了出来。
少年人耷拉着脑袋,面色雪白,嘴唇发颤,双眼无神,有豆大的汗滴从其额角滑落,滴入地面。
看起来格外的凄惨。
“这是谁家的娃啊?这是怎么了呀?”
一见不是自家考生的人,长舒一口气,又好奇起来。
“唉,让这么小的娃就上考场,也不知道他们家里人到底是有多狠心啊?这多受罪啊?”
“说得也是啊,这娃明显就是没能撑下来吧?瞅那眼神儿都快散了呢。”
“……”
林家人听着那些议论声,深深地垂下了脑袋。
这个娃他们认识:正是邻村的马光祖!
还听说马光祖的课业一直在私塾里名列前茅,平日里看着也是沉稳安静,这都没能经受得住考验?!
那自己家的焕哥儿……?
若说马光祖的家人狠心,那他们……是不是也太狠心了些?
他们家的焕哥儿,才刚刚满十岁啊!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保佑我家焕哥儿能顺利考完……”叶氏忍不住双手合什,望天祈求。
在见到那么多失败者后,才明白最艰难的不是走进去,而是要平平安安地走出来。
愿望也随之一降再降。
如今能不能考得上、能考上多少名次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坚持考完,不出任何事情就好。
冯氏也跟着悄悄祈求,又一边拿眼悄悄瞪向林大辉。
就说让焕哥儿多学几年再下场,偏就那么惯儿子,硬是容了儿子这么个胡闹法。
这要考成了马光祖的模样儿可怎么是好?
冯氏心慌得厉害,又心疼得厉害。
林大辉被瞪得很无辜,深垂着脑袋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脑子时只想着儿子说的话。
“阿爹,你们要相信焕儿。焕儿一定能考上,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他就信了!
他咋就给信了呢?
是他家焕哥儿比人家年岁大?还是比人家读书的年头长?还是比人家更有考场的经验?
都不是啊!
虽然他家焕哥儿异常刻苦,也有江老大人帮忙指点,可这就像练兵十年一朝上沙场,该怎么打怎么拼,不还是焕哥儿自己的事情吗?
焕哥儿……撑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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