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容。不过说来这还是你们爷爷辈的功劳,要不是花四爷倾囊相授,小安还真的不会捣鼓这玩意,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中年汉子。
没等小安应声,潘老大挥挥手,几个人又躲进胡同里,动作倒也快得很,显然在等人。
小安跟在后边进了胡同。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潘老大警惕地问道,据他的经验,这人是奔着他们来的,来人是敌是友还真的分不清,所以,由不得他不警惕。
小安笑了,指着潘老大说:“我,你都认不出来了?”
潘老大仔细打量着小安,随即摇摇头,这黑天里,虽然胡同口有亮,但是他依旧没认出眼前这个陌生的中年汉子,但是没认出来,却听出来了,正因为这样,他才又摇头,然后又点头。
潘老大听出来这声音很熟,像是一个人,问题看着不像啊,这人是个中年汉子,跟认识的那人相貌相差甚远,根本没法比。
潘老大的举动把几个花子都弄愣了,这人是谁,显然认识潘老大,问题是潘老大什么样啊,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又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嘛。
“我让你叫几个人候着,忘了?”
潘老大愣了一下,然后激动地握住小安的手,语无伦次地说道:“没忘啊,是你啊,你不是,咋变成这样了,嗨,我说呢,这音听着熟,快来,快来。”
六个花子围过来,这潘老大是他们的头头,头头的话虽然没听明白,但是头头的话不能不听,于是齐齐围了过来。
“天这么冷,你们等了多会了?吃饭了么?”
小安问道,看这几个人脸冻得跟青杏一样,这让小安莫名的感动了一下,谁说花子低贱,花子也是讲义气的好不,显然等待自己多时了,躲胡同里,肯定是怕别人看见,另外也避风,胡同口毕竟太冷,风嗖嗖地,像小刀,而他们穿的又不是多厚实,小安决定请他们吃一顿,吃饱了好干活。
得知几个花子还没吃饭,小安手一挥,示意跟他走,他兜里有的是钱,别说一顿大餐,十顿也请得起。
潘老大知道这是个有钱人,一出手就是两块大洋,他还没遇见过这么阔绰的主,只是他不明白,这个辈分比他高的半大小子是谁,又要干什么,但是,他又没来由地相信,相信这个人不会害他。
小安把几个花子带到一个饭店门口,这是附近唯一开张的饭店,看到几个花子呼啦啦涌进来,伙计刚要撵人,小安就把两块大洋拍到柜上了,让拣好的上,不够的话再补。
六个花子哪见过这阵仗啊,看着小安,看着干净的桌椅,都有一种梦里的感觉,寻常遇到红白事,能有一个馒头一碗杂菜汤那就是顶天了,那想过会坐到桌上吃一顿正经八百的大席啊,可如今竟然实现了,而且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虽说是帮里的长辈,可平白无故的请吃大席,怎么着都觉得心不踏实。
小安看到众人的样子笑了,知道这些人的疑虑,索性明着告诉他们,这顿饭不白吃,要他们几个帮个忙。
潘老大笑了,拍着胸脯说道:“都是帮里的兄弟爷们,这忙哥几个帮定了,您说话。”
小安从兜里掏出二十块大洋摆在桌面上,扫视了一圈说道:“春来旅社知道不?”
众人皆点头,都是附近混穷的花子,哪家店铺的老板黑心不黑心,哪家店铺的店铺的老板娘娘家哪里的,他们不说门清吧,也知道的八九不离十,说起春来旅社,几个人顿时神色一凛,这老板什么来头不知道,但是派头大得很,脾气也差得很,动不动就喜欢撂脸子,好像人家欠了他八百吊钱似得。
“这春来旅社吧,老板姓邱,据说北边来的,北边哪里,不知道,他这旅馆吧,生意不好不孬,经常有外地口音的人投宿,老板不面善,我们很少到他门口要饭。”
“我实话告诉你们,这春来旅社的老板不是中国人,是日本人。”
“啊!”
“日本人?你咋看出来的?我听说话都是咱中国人啊,没搞错吧?”
潘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小安,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馒头。
另一个花子恍然大悟,然后说道:“我明白了,我记得有一次,一个乡下来的人尿急,在春来旅社门口的电线杆子那里撒尿,邱掌柜骂了一句八嘎,当时我还想,八嘎肯定是骂人的话,问题是哪里的骂人话,咱不知道啊,现在看来,那句可能就是急了的骂人话。”
小安笑笑,这人不笨,没想到花子里也有脑袋瓜子这么好使的人。
“你说的没错,八嘎就是日本骂人的话,咱的话混蛋的意思,日本人爱干净,可能看到随地撒尿的人急了,所以把母语给带出来了。”
那人被说的不好意思,一个花子,平素哪有被夸的机会啊,不是被人吆喝就是被人骂,遇到脾气不好的人还动手,多数人没把花子当人看待。
“那,您要俺们做什么?您尽管说,保证不拖后腿。”
潘老大带头表态,就是傻子也知道请你们来吃大餐肯定有事相求,不然的咋会平白无故的请你们吃大餐,就凭你们几个花子?面子也太大了吧。
小安神秘兮兮地一笑,然后说道:“先吃饭,吃完再说,不急,对了,忘了问,你们要不要来点酒?”
潘老大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这才扭捏着说道:“来点也行。”
花子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哪有闲钱喝酒啊,十年九不遇地捡到点钱,也是先买好的犒劳一下五脏庙,至于喝酒,那是梦里的事,现实中想都不要想。
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小安索性要了一壶酒,让温过之后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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