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敬亭问徐丙章:“处长,咱们还要在这待多久?”
徐丙章眼睛一翻,很是诧异地问道:“怎么?不想待了?”
孙敬亭知道对方误会了,连忙摆手道:“家母不是前些日子过世了么,家父身体欠佳,我想接过来跟我住,一来也好有个照应,二来也省得我两地奔波,你知道,挣点薪水都撂路上了。”
徐丙章缓和了一下脸色道:“明天让人把那两个人的像画出来,再录一下口供再回吧。”
孙敬亭点点头,接老爹只是一个合理的借口而已,最主要的是不想待下去,短短的两天时间,所遭受的苦难和屈辱比前半生所有的糟心事加起来都多,都令他闹心,尤其是两番的惊吓,真是让他身心俱疲,最难受的是还不能言说。
“那个,万老板,对不住了,明日还得让你那堂弟到警局来一趟。”徐丙章说道。“你别误会只是走个程序,我回去也好交差,来,兄弟敬你一杯,干。”
万老板苦着脸,他能想象出堂弟万佑山的表情,那家伙胸无点墨,就喜欢逞强,告诫他多次,非但没有收敛,反倒变本加厉,是以,万老板对这个堂弟也是无可奈何,如今摊上事情,这也是没法的事,他能做的都做了,不然才不花这个冤枉钱请这南京来的徐处长呢,凭什么。
孙队长觉得徐处长纯粹是脱裤子放屁,你亲自出马都没能抓住一个人毛,画像能有屁用,心里这样想,他不能这样说,他担心的就是那个少年拿了他写的保证书能干什么。想起保证书,孙敬亭叹了一口气,就觉得把柄被人攥住了,心里很不得劲。
上了车的小安故意逗站台上的孙敬亭,他要对方知道,保证书在他手里,至于对方怎么想,他就不管了。可看到孙敬亭呆若木鸡的样子,小安笑了,知道达到了目的。
小安跟邢凯坐在一起,老梁则隔着过道,坐在俩斜对面。上了车的老梁不装了,到洗漱台那边把脸上的妆洗了,然后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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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路见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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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他这个位置很好,邢凯的一举一动都在眼里,若是有人对他不利,自己则可以站在有利位置给予对方沉重打击。
邢凯掏出一本书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周遭的嘈杂对他毫无影响。
小安百无聊赖,就盘腿坐在座位上打坐,一呼一吸间就进入了空明状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睡着了。可一边的邢凯知道,这小安练的是一种极高明的功夫,肯定跟道家的气功有关,故而不去打扰他,专心看自己的书。
车到苏州站,上来的人就多了,车厢里乱哄哄了好一阵,这才慢慢安静下来。就在众人昏昏欲睡时,一声尖利的声音叫了起来,然后哇一声大哭。众人循声看去,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一个病恹恹的娃娃一边哭一边诉说着,原来是带孩子去上海看病的钱被偷了。
少妇的哭诉引起一阵叫骂,骂世道不太平,骂贼人昧良心,不论谁的钱都偷,可是,都爱莫能助,毕竟谁的手头都不宽裕,再说,廉价的同情容易,真让谁掏腰包,那是不可能,毕竟钱不好挣。
邢凯放下书,皱了皱眉头,开始翻弄自己的衣兜,意欲接济少妇一下。
这时老梁探过头,给了邢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瞬间,邢凯懂了,停止了翻找,因为跟小安老梁俩人约定过,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邢凯是国民党通缉的要犯,谁知道这车上有没有特务的暗探,虽然花了妆,但不保证万无一失,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小安也被少妇的哭诉吵醒了,他想了想,决定帮主少妇一下,只是怎么帮他还没想好,当然直接给钱最好,可是也容易引起注意,而他最不想的就是引人注目,因为他的任务就是护送邢凯安全抵达上海,谁知道这三教九流汇聚的火车上会不会有特务的暗探,徐丙章能一路追踪到无锡,这说明国民党里也不都是酒囊饭袋。
少妇哭,她怀里的孩子也哭,她老实巴交的男人手足无措地在一边不得法地劝说着。娘俩哭得周围的人唏嘘不已,有的忿忿不平,咒骂该死的小偷。更多的人则是张望,看哪个都像小偷,同时暗暗捂住自己的裤兜,唯恐被贼偷了。
小偷?小安突然想起老贼王,少妇是在上车后被偷的,那说明小偷还在车上,只需找到小偷,让他把钱还了不就解决了么。一念至此,小安乐了,他离开座位,开始装作找人的样子寻找小偷。
各个行当有各个行当的样子,小偷也有小偷的样子,小安自诩能看出来谁是小偷,谁不是小偷。苗南拳花四爷几个师父,逮住小安一个聪明孩子是可劲的爱可劲的教,把他们所有的本事和江湖经验倾囊而授,不管小安消化不消化。小安本就是聪明的孩子,可以说一点即透,一学就会,这令几个老家伙喜不自禁之余更是卖力,直把小安教成了个百事通万事能,成了远近闻名中的神童。
在相邻的车厢里,小安看到熟悉的身影,走近了一看,乐了,小安有把握替少妇讨回她被偷的钱,因为他遇到了熟人。
瘦老头带着两个徒弟洗劫了好几个旅客,然后回到了自己所在的车厢,这一趟操作下来收入颇丰,乐得瘦老头走路都像踩着云彩。两个徒弟也眉开眼笑,至于那个少妇的哭诉他们根本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腰包,只要腰包鼓鼓的,那就是胆气,吃香的喝辣的,可劲造,那才是神仙日子,同情不是贼应有的情感。
小安走上前去,一把揪住瘦老头,扯着他就往外拽。
瘦老头懵了,眨巴着一双小眼睛叫喊道:“干什么?干什么?”
眼看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扯着他们的师父就走,瘦老头的俩徒弟不愿意了,拉住师父的另一只手不让拉走,直把瘦老头扯的哎呦叫唤,喊:“松手,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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