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娘就不能惯着,爱走就走,没活路自个就乖乖回来这样的屁话。
酒劲上头的霍二牛就开始了吹牛逼的过程,“我还就不找了,就等她回来给我道歉,真当少了她,老子就找不到婆娘了!”
现在可好,人回来是回来了,不过已经不喘气了。
人要是好好的,被打了一巴掌,受了婆家点气,娘家人可能还不会说什么,现在看见闺女死都死了,还没有个全尸,这哪能干?
现场一片混乱,棺材前面摆的供桌被掀翻,上面的东西踩得和烂泥一样。
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被人从后面偷袭,一脚踹得朝前面摔去。
一脑袋重重的咣当一声就撞在厚实的棺材头上,撞得棺材在凳子上摇摇晃晃,眼瞅着,就要歪倒在地。
阿婆是真的恼急了,大力甩开我拉着她的手,站到院子墙角一堆破砖头上,居高临下的大吼一嗓子,“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还要闹得死人也不消停是吗?”
她手指着棺材,“血溅棺头,你们谁想跟着亡者一块走,就继续,我不拦着!打……继续打啊……”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刚刚还打成一锅粥的两家人,一下子分离两边,楚河汉界,乖乖的站着,就是哭骂不止的娘家人这会也闭上了嘴装鹌鹑。
原来那个撞在棺材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曹春芽的哥哥,曹正发。
他捂着还在流血的脑袋,纳闷的看向阿婆,呐呐的问,“你是谁啊?说这话什么意思?”
周围的村民回答了他的疑惑,“小子,这可是我们村的神婆,说话准着呢,你就小心着吧,还不求求蔡阿婆救你,也帮帮你妹妹!”
这个时候我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声望。
就蔡阿婆三个字一出,横眉冷目的曹家人,这会都低眉顺眼起来,那个一看就头铁到叫人无语的曹正发,一瞬间从一个恶棍化身成温柔纯良的少年。
眼看着就要朝阿婆跪了下去,哭丧着脸,恳求道,“阿婆,久闻您的大名,我今天这是不是犯了忌讳,还请您救我!”
被人把人中都快掐破了的曹家老婆子现在也不哭闺女了,抽抽噎噎也帮着儿子说话,“老姐姐,您就可怜我一辈子就这一双儿女,闺女已经这样了,儿子可不能再有事了,我们今个也是气不过冲动了。”
阿婆也是个讲理的,对方开始说人话,也就没有再发脾气,不过她并没有先处理活人的事,而是看着棺材前面一片的狼藉,指挥道,“既然知道我是谁了,那就别叫我对不住主家,你们先把供桌供品重新收拾好。”
曹家人这会马上就开始了行动,来的人多,只要有钱,村里供销社,准备这些东西还是很方便的,直到一切都收拾妥当,新换的香炉里面清香重新袅袅燃起之后,阿婆才悄悄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用几张纸钱擦掉了棺椁沾上的活人血。
还在那个位置上淋了一杯白酒,开始叫人在灵棚旁边搭起一个更简易的白布帐子。
之所以说简单,无外乎就是几根相互绑起来的竹竿做框架,丧家准备的整匹白布做顶棚,又做围帐。
拆下来之后,这些白布一点都不浪费,还能继续当孝服用,死者任何时候都要注意避开三光。
这时候能接触的光源,只有灯光或者烛光。
过程中还要避开所有带毛,带生物静电的动物靠近。
帐子里面也是两张条凳,上面一张门板,就是简易的小床,旁边放了一张折叠桌子,摆放的就都是我们带来那大箱子里面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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