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书生眼圈红肿,嗓音沙哑地回道:“守军大哥,小生乃淮南一代人士,前阵子带着家父来香罗城求医,不料家父重病难治,最终还是驾鹤西去了……家父临终前嘱托,一定要把他的尸首带回故土安葬,如今家父头七已过,小生不得不来此闯城门,恳求守军大哥放小生出城。”
守军头领已初露不耐之色,连忙催赶道:“此城已封,闲杂人等不得出入!你快速度离开,否则别怪我们兵刃相向!”
书生身姿坚挺,不退半步,他的声音在城楼下显得格外坚定:“还请守军大哥体谅!家父临终之际所托遗志重如泰山,即便尔等兵刃相向,小生不顾生死也要为家父完成遗愿!”
不顾生死,完成遗愿——这八个字,他说得很重。
守军头领闻言,扬起长枪威胁道:“放肆!你胆敢把晋王殿下的命令当作耳旁风吗!”
书生生怕激怒了守军,随即语调变得缓和了一些,哀求着说道:“小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都说晋王殿下的先父生前爱民如子,若他老人家在天有灵,看到晋王殿下为了一幅画而封锁整座城,不顾百姓叫苦不迭,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恐怕也会不得安息吧!”
“放肆!晋王殿下也是你这等庶民可以置喙的吗?”
话罢,守军头领长枪一甩,冲着书生的喉咙刺了过来。
书生露出惊恐之色,瞬间从驴车上连滚带爬地摔了下来。
“住手!”正当守军头领怒目而斥之时,一道严肃的声音从城楼上传来。
守军头领闻声,连忙收回了长枪。
与此同时,书生颤颤巍巍地寻着声音的来源处仰头望去,只见晋王李羡安身姿笔直地站在城楼的平台上俯视着他。
书生顿了顿,连忙行了一个大礼,扬声道:“晋王殿下,小生无意冒犯!只求能够完成亡父临终遗志,将他送回故土!求晋王殿下成全!”
李羡安面色凝重,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到了驴车上的棺材上。
守军头领似是看出了他的顾虑,随即喊话道:“你这不识好歹的草野小民,谁知道你这棺材里有没有夹带私货,想要偷偷运出城去?来人!开棺验尸!”
话罢,守军头领随即召来几个士兵一起强行撬开了棺材盖。
书生来不及阻止,带着哭腔惊呼一声,“不要啊!”
随着书生的哭声回荡在城门口,此时围观的人越聚越多。
众人亲眼所见,棺材里躺着一具泛着尸绿的老者遗体。
顿时,周围掀起了一阵唏嘘之声。
“爹!孩儿不孝!孩儿没能完成您的遗愿,还不慎让他人辱了您的尸首!孩儿心中有愧!孩儿这就一头撞死在这城墙上,赶赴黄泉找您谢罪!”
话罢,书生卷了卷袖子,朝着巨石堆砌的坚固城墙冲了过去。
“拦住他。”李羡安肃然命令了一声。
话音刚落,还没等守军拦住书生,书生自己就停下了脚步。
只见他用头轻轻抵着城墙,缓缓伏低身子,低声痛哭道:“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孩儿没脸来九泉之下看您……呜呜呜……”
李羡安望着城楼下的人群中传来一波接着一波的议论和不满声,紧蹙眉头命令道:“开城门,放人!”
要是再不放人,怕是他的名声就要臭了。
守军将领登时愣了一下,随即遵从命令,派人拉开了城门。
“吱呀——”偌大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城外的风沙呼啸而过。
毛驴不安地打着响鼻,脚步踌躇着不敢往前走。
书生抹了抹眼眶的泪光,稍显震颤地仰头看向高处的李羡安,随后反应过来,连忙叩头致谢道:“多谢晋王殿下成全!晋王殿下仁善开明,小生在此拜谢晋王殿下!”
一番奉承之后,书生匆匆扶正棺材盖,驾着驴车驶出了香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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