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时懂俄语了,初中作业都抄袭我的,还俄语,我咋不信呢。”
“那你看,我说做梦学会的,你信吗?”
二人闲聊着,在后半夜的时候,空着的床铺来了车友,
一个头发花白的半百大叔,带着一名双十年华的少女,是父女关系。
这年月人们工资不高,出行是能省则省,很多时候各趟火车上,卧铺连三分之一都坐不满。
从滨海到广东的卧铺要240一张,相当于寻常人家两三个月的工资了,能坐卧铺的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走公费)。
林凡打量着中年人那一副文绉绉的模样,猜测是哪个学校的老师。
翌日一早,白叶烁和林凡先后去洗漱,回来之后见中年人的早餐只有馒头和咸菜,便递了一个鸡腿和啤酒过去。
“大叔,光噎馒头能噎下去嘛,一起过来吃点。”
中年人住在下铺,正啃着馒头,翻看着注释的俄语书,见状连忙摆手:“没事的,我吃习惯了,你们吃就好。”
“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描述了保尔柯察金成长的故事,很不错的书。”
林凡用毛巾擦了脸,拿过一根水黄瓜咀嚼着,撇着中年人手里的书封,用俄语说了一句。
车厢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住了一般,中年人和白叶烁都不可置信的望向林凡,就连上铺看书的少女,也趴在床头,打量着林凡。
林凡见三人都盯着自己,下意识地抹了抹脸:“你们看我干吗?”
“小兄弟也看过这?”中年人操着一口纯正的俄语,反问林凡。
“看过,不止一遍呢,保尔柯察金那自我突破的精神,值得所有人去学习。”
林凡咀嚼着黄瓜,见白叶烁还是一副吃惊的目光盯着他,回了一个白眼,
那意思是:“别大惊小怪的。”
中年人闻言点了点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林凡和白叶烁,目光不再那么戒备。
“小兄弟哪里高就?”
“下海摸鱼。”
拿过鸡腿递给中年人,笑道:“尝尝看,老张家烧鸡,味道还不错。”
中年人这回没拒绝林凡的好意,接过鸡腿,递给了上铺的少女,笑道:
“这年月敢下海经商的人,都是人中龙凤,小兄弟前途无量啊。”
白叶烁盯着林凡和中年人你一言我一语,压根听不懂二人说的是什么,
翻着白眼起开了一瓶汽水,递给上铺的少女,后者连连道谢。
“看老哥这模样,一定是书香门第,去南方公干?”
林凡见中年人把鸡腿递给了少女,便又给他撕了一个鸭腿,来了聊天的欲望。
“算不得公干,上级调我去韶关学院执教,小兄弟怎么称呼。”
合上了书籍,中年人与林凡开始攀谈,能在旅途中认识林凡这样的年轻人,他来了浓厚的兴趣。
经过交谈,林凡得知中年人叫郭德喜,是宜市高校的副校长,组织上调配,被调到了南方,他便带着女儿一起过去。
这让林凡来了浓郁的好奇心,九十年代的北方,几乎向全国各地输送了大量的人才和资源,以老大哥的身份支援全国建设。
这期间北方的人才流失严重,几乎遍布全国各地,看来郭德喜就是其中一员,
从副校长做调动,怕是调到了韶关学院,那也是校长的存在,难怪舍得坐卧铺,应该是公费报销!
想到韶关盛产的煤炭,矿产,和丹霞玉,林凡果断递上了名片,一所高校的校长,这可是了不得地人脉。
郭德喜对林凡很是欣赏,二人天南地北的聊,有心考考林凡,却发现林凡的知识面,竟然比他还全,还懂四国语言。
别的不说,单就现在教育上的某些缺陷,林凡是一针见血,给出的建议,令郭德喜茅塞顿开。
行程三天,他都拉着林凡聊天,二人就像是忘年交一般,彻底把白叶烁和自家女儿丢在了一边。
白叶烁这个无奈,没想到林凡跟人家老头一聊就没完了,全程彪俄语,他根本听不懂,插话都没法插。
没办法,他只能跟人家闺女聊天。
郭玉柔,是少女的名字,宜市的本科生,在当下也算是难得地人才。
她在得知白叶烁是劳改犯之后,并没有一点嫌弃,
听说他是因为见义勇为被判刑,还为他鸣不平。
一来二去,白叶烁和郭玉柔聊的话题也就多了,越发的熟悉。
郭德喜和郭玉柔是公费坐车,随身带的吃食除了馒头就是咸菜,可怜吧唧的。
四人相熟了,林凡和白叶烁便邀请二人一起吃饭,二人推辞了几次也就不客气了。
临下车时,郭德喜对林凡还有些恋恋不舍,眼中尽是相见恨晚。
“林凡小兄弟,你以后一定要来韶关,我们就此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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