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实看着心里犯怵,这些东西就是他的晚餐。
木车行驶了六七里地,突然爷爷仰起头看向天空,变色道:“不对!天黑的时间比以前早了一刻钟!”
陈实连忙抬头上望,只见天空中两轮太阳如同眼帘般缓缓闭合,已经不复正圆形态,变得扁长!
这正是天外真神闭上双眼,黑夜即将降临的前兆!
“难道是黑锅迟报了一刻钟?”陈实望向车前带路的黑狗,狐疑道。
爷爷也望向黑狗:“有可能。太阳不可能提前一刻钟落山,那么这个锅只能黑锅来背。”
黑狗委屈的汪了一声,表示不满。
陈实提议道:“爷爷,这狗子没用了,但肉还很新鲜。”
爷爷点头道:“下次再报错时间,就吃炖锅。”
黑锅夹着尾巴,感慨狗生艰难。
不过片刻,天空中便已流火,火焰形成万万里晚霞。爷孙二人虽然紧赶慢赶,但也来不及回到黄坡村。
陈实四下张望,突然指向道路的左侧,欣喜道:“那边有座庙!”
爷爷看去,果然驿道旁不远处有一座小山坡,山坡上有一座古庙,很是破败。
“你还记得咱们来时,是否有这山坡,这座古庙?”爷爷突然问道。
陈实仔细回忆,惊呼一声,他们来的时候,这里明明是一片平地,并无山坡古庙!
这座山,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
这幅情形,像是这座古庙连同山体一起被埋在地底,山体生长,把古庙连同山头,拱出来一般!
此等古怪的事情,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我们去古庙过夜。”
爷爷摆弄罗盘,木车摇摇晃晃驶上山坡。
庙宇年久失修,地面上到处都是破碎的瓦砾,断掉的青砖,还有倒塌的门楼,折断的石柱。庙宇的房顶也千疮百孔,四处漏风。
爷爷取出笔墨纸砚和小刀,黑锅乖巧的上前,被噗嗤捅了一刀,而后噙着泪叼着一块异兽肉找个角落,慢慢吃肉,舔着伤口。
陈实没有去帮忙,从车上取出一些木钉,捡起地上的木板,飞速将一个个破烂的门窗堵上。
门栓已经腐朽,但是庙外有巨石,陈实来到一块千百斤的巨石旁,正打算唤爷爷前来帮忙,不料自己用力一掀,巨石竟然被他掀起,没有想象的沉重。陈实当即自己将巨石一点一点掀到庙中,堵上庙门。
他仰头看了看破败的庙顶,双腿曲蹲,纵身跃起,下一刻竟然跳得几乎和庙顶一般高!
陈实心中一惊,随即平静:“我能跳这么高,自然也能平安落地,不用担心摔死。”
他手掌搭在旁边的柱子上,借着柱子顺利滑下来。
他搜集木材,终于在天黑之前,将庙顶的破洞补上。
爷爷也画好了桃符,分别挂在门窗和庙顶处,便又开始生火“做饭”。所谓的饭,便是用白天买的药材炖煮出一盆汤药。
这时,外面传来车马喧哗,陈实透过窗户看去,只见天空中的火焰晚霞已经消失,月光冷清的洒下来,路天南等衙役押送四辆马车向这边驶来。
“头,有些不对劲!”
一个衙役抬头张望,道,“太阳不该这么早落山!我们赶不及回县衙,要不要退回芳甸村?”
众人虽然都是修炼到神胎境的修士,但也听说过乡下的夜极为凶险,有几种邪很是邪门,神胎境修士也会被轻易弄死。
路天南也有些担心,突然看到破庙,笑道:“那边有座庙,咱们先进入那里歇息,明早再走。”
众衙役称是,驱赶马车向破庙而来。
陈实站在窗户边,借着月色看得真切,只见马车队伍后面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瘦小的身影,手里拿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一边吃着,一边向车队接近。
“芳甸村的干娘,庙里的那个小女孩!”
陈实刚刚想到这里,只见那个吃苹果的小女孩前方,一个衙役突然身躯僵直,像是身体抽筋一样,绷得身躯向后弯曲,颤抖。
接着噗噗两声,一根根锋利的树枝从他胸口穿出,带着朵朵血花。
“敌袭——”
路天南最先反应过来,脑后神光缭绕,形成神龛,神胎坐镇神龛之中,真气运转,但下一刻便见无数枝条摇曳,在月色下如同黑色的毒蛇,在空中穿梭蔓延!
其中一根枝条已经来到他的眉心!
路天南急忙后退,后背突然刺痛,骨骼破碎的声音传来,他低头看去,便见一根根染血的枝条从他前胸破胸而出!
“太快了!”
路天南的心脏被枝条扎穿,鲜血飞速涌入肺腔、喉管,往他的口中涌去。
他艰难的扭动脖子,只见跟随他而来的衙役有的刚刚祭出神龛,还未来得及调动神胎神力便被枝条贯穿身体,有的只来得及跑出几丈,被十几根地底扎出的根须洞穿!
甚至连那一匹匹骏马,也被突然出现的枝条根须贯穿身体,顷刻间死于非命。
路天南咽喉中咯咯作响,鲜血从口中涌出。
月光下,数十具神胎境衙役和八匹骏马的尸体飘浮在荒山破庙前,若非月光,几乎看不到那些黑色的枝条和根须。
小女孩脚踩着月光,从枝条间穿梭而来,悄然无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来到路天南的面前,咬下一口苹果,仔细审视路天南的面庞。
“干娘不会放弃任何子民的愿望,尤其是以身为祭的子民。”
小女孩轻轻点头,“的确是你们,我没有杀错人。”
无数枝条收缩,一具具衙役和骏马尸体从空中落下,噗通噗通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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