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荀圣无意见,太宰墨伯夷也赞同,太子下令,无人反对,此反诗案可入大稷史册。
辛甲斟酌了一下,拿出春秋笔,在一块《稷史竹简记事》记载,
{大稷八千年!
春,惊蛰!
狂儒黄朝赴洛邑大考,撰反诗《题菊花》,野心暴露,仓皇逃出洛邑!
太子令天下诸侯,缉拿反贼黄朝!}”
这座客栈的周围,聚集了众多的稷下学宫的诸子修士,在此围观热闹。
“区区狂儒,这家伙也配以青帝自举!”
“若是帝门子,写下此诗,那我要夸他志气高远,必有一番大作为!可区区儒子,为人臣子,也敢如此狂妄!.呸,老子日后见了他,定要教训一番!”
“听说此贼颇为厉害,洛邑同龄的儒生修士考生中,少有他的对手!此诗,反骨的十分厉害,日后定成大患!”
“咻!”
一道黄光剑芒,在洛邑大平原的天空疾飞。
北面是洛河和黄河。
河水汹涌滔天,河中藏有河兽,天空万丈风刀如利刃。不在安全的渡口,又没有大船、飞舟,是万万不敢渡河。
东有虎牢关关隘天堑,犹如利剑拔地而起。
此地有兵门圣人和大稷驻军,借助犹如猛虎出山的山峰地利,布下大阵剑气,隔绝天地,守卫着大稷仙朝的东大门。
在虎牢关隘,稍加停滞。
然后持通关碟文,通过虎牢关,继续飞向东南方向。
直到离开虎牢关四五百里,
飞剑这才终于缓了下来,露出一名相貌俊眺的儒生。
正是黄朝。
黄朝御剑飞行,回头看不到高耸的虎牢关关隘,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一巴掌,
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在数月前从家乡赶到洛邑,和洛邑儒生切磋,无有胜他之人,一时令他心骄。
前十几日灵雨复苏,分明在贺他高中大考!
今日应考,他心中豪气万千,定要拿下儒门魁首,见客栈满园菊花凋谢,不由写下《题菊花》一首。
起初还被客栈旁人赞不绝口,此诗气魄雄浑。
可是,忽然有人低语,“以青帝自比,恐犯大稷帝室忌讳!”
黄朝顿时大惊,暗道一声糟糕。
若遇新朝初建,开明帝君,或许会笑着斥骂几句,便不予追究。
可是,大稷仙朝如今什么情况?
风雨飘渺!
人心动荡不安。
大稷仙帝和太子对民间流言早就恐惧,唯恐有人造反。
黄朝心虚,知道此诗传扬出去,定会有人向大稷朝廷检举。
大稷朝廷定然不会轻饶他。
便果断放弃稷下学宫的大考,逃离客栈,急急出了洛邑城,不敢停歇。
一路御剑狂飞,东出虎牢关。
黄朝乃儒生,有行文在手,仙朝通缉令又没传到虎牢关,自然是一路通畅无阻。
此刻,黄朝看向虎牢关外无边无际的天地,一时茫然焦虑。
他的前程算是完了!
白白丢了一个稷下学宫的儒门大考头名的头衔!
诸侯们听闻此事,恐怕也没人能容他!
他这一句“他朝我若为青帝”,哪个诸侯王听了,不会反感?
“难道,我要学李元昊,投奔蛮国?”
黄朝神情低落,
转眼,他面露狰狞,“呸,他妈李元昊算什么东西,给老子捧臭脚都不配!
一个给蛮王舔脚的贱东西,他这辈子充其量这就是个尚书令,也配跟老子比!
我看来真是急糊涂了!”
“不能急!
仔细盘算,
现在可不是大稷开朝初年,未来八千年也出不了头。
大稷仙朝本就气数将尽,恐不足百年之命!百年之内,天下定然大乱,群雄纷起!
老子先蛰伏几十年,找一个僻静之地修为精进,笼络一批人手!”
只等天下一乱,老子自己称王,聚众割地!
黄朝啊黄朝!
我即是皇,自立新朝!
我这名,此乃天意!
哪里需要你大稷来封?”
黄朝一念及此,心中大定,哈哈狂笑,反而不焦虑了。
大稷仙朝一乱,
他也不需要伺候什么诸侯主公。
自己当王,给手下弟兄封王,何等痛快!
反王!
那也是王!
他和西夏反贼李元昊之间,高下立判。
虎牢关外。
黄朝正畅快的御剑疾飞,突然感觉自己头颅似乎被重击,闷哼一声,“哇”的吐出一口黝黑的淤血来!
他震惊的发现,自己的额头,隐隐出现“反贼”二字!
反贼二字上一缕黑气萦绕,似乎他身上的大稷儒生气运,尽数被剥离开来。
而他儒门二境九品修为,也顷刻间暴跌,一品,二品,三品.跌至二境六品,方才止住。
在他所修炼的儒门修为之中,因为大稷仙朝气运而增加三品修为,尽数被剥夺。
“这这是史门罪笔!”
黄朝心头震惊。
这是大稷仙朝太史令,才有的惩罚手段,史门春秋之笔定罪,剥夺气运!
他所至之处,人人见他额头反字,便知是反贼。
除非,他日后有机会成为一代新朝仙帝,命太史令重新修撰史书,才可能摆脱前朝《大稷史书》,刻在他额头的“反贼”字。
“好!
好!
法门之笔,罪我躯壳!
史门之笔,罪我春秋!
出手好狠,把我钉在《大稷史书》的反贼耻辱上,剥夺我身上的大稷仙朝气运!
我不反你大稷,誓不为人!
我黄朝若得寸进,定要夺取这大稷天下!”
黄朝震怒,对天起誓。
就算被剥夺了气运加持的三品修为,他依然有凭借自身修炼的儒门二境六品修为,再次崛起的机会。
他以飞剑割下衣袍一条布带,绑在额头挡住“反贼”二字,继续往南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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