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的手,指尖微微一用力。
傅平野沉默了许久。
——
另一边,谢见微这一夜睡得也极其不稳,噩梦连连。
“少夫人见红了!少夫人要生了——”
“胎位不正,产妇骨架太小,又是双生子,怕是要一尸三命啊!”
“……生了!少夫人生了!”
“不好!是双——大凶之兆啊!”
“不好了,小少爷没气儿了……都没气儿了!”
——埋了吧。
谢见微倏地睁开眼睛。
朝阳透过床幔撒在她身上,好半晌谢见微冰冷的手脚才渐暖。
她坐起身,想起梦中惨状,泪水失禁吧嗒吧嗒滴落在锦被上,很快洇湿了一大片。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毓秀听到动静,忙奔了上来。
谢见微红着眼睛,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字一顿道:
“叫人去查,四年前,我误食的千机散,是否有人在暗中捣鬼!”
毓秀错愕,“夫人是说……”
“你别多问,速去找人查!”
谢见微死死揪着身上的锦被,心底恨意滔天。
既知薛蟾娶她是为了谢家,他又早早和薛盼盼有了儿子,那她当初的孩子便是薛蟾三人的拦路石!
她上一世从未细想过,可是从她小产,再到收养薛贤齐,这一切是不是太顺理成章了些!
早膳后,毓秀拿了个东西交给谢见微。
是昨夜二殿下砸下来的虎头荷包。
毓秀无奈地说道:“夫人,这荷包昨夜奴婢忘了还给小殿下了,本以为今日那边会有人来要的,谁知道……您看这……”
谢见微摸着虎头荷包上的绣线,眸色温柔。
“这荷包样式很旧了,保管得却很完好,那孩子应当是很珍惜的。等会儿你同我一道送还回去吧。”
“是夫人。说起来这荷包还挺眼熟,像是在哪儿看过似的。”
毓秀捏着下巴苦思冥想。
谢见微笑着说:“这样式四五年前盛行,眼熟也不奇怪,走吧。”
主仆俩刚出门,就瞧见公主府的人快步往这边走来。
门子作揖道:“薛夫人,贵府广阳侯和侯夫人来了,现在正去薛二爷院子的路上。”
谢见微笑容一敛:“知道了。”
门子转身离去,谢见微捏了捏手里的荷包,放进了袖袋里。
侯府来的阵仗很大,光太医就找了三个。
谢见微刚到院里就听见孙氏哭丧似的声音。
“我的乖孙啊!怎么伤成这样了!你这是要剜祖母的心啊!”
“母亲,你声音轻点!这是在公主府……”
“我才不管这是哪里!齐哥儿伤成这样,我哭一哭都不许么!”
薛蟾受的轻伤,加上前两天他偏帮谢见微,孙氏现在看他不顺眼,抬手推了他出去。
“我不光要哭,我还要找人评理呢!我好好的孙儿来了这儿才一天啊!成了这副模样!你们怎么做爹娘的!谢见微呢!齐哥儿伤成这样,她还有脸躲着!给我把她找过来!”
孙氏大呼小叫,暴跳如雷。
屋里没一个人拦得住她,广阳侯坐在一旁默默喝茶,连头也不抬。
谢见微走进里间,没事人一样,“太太找我?”
孙氏看她面色红润,对比薛贤齐不说话都流口水的惨样,气不打一处来。
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攒满了力气一巴掌朝谢见微扇去。
啪——
一边花几上的三彩釉仕女摆件被孙氏一掌掀飞。
孙氏痛得险些叫出来,险险将声音挤到嗓子眼,她又惊又怒地吼道:
“谢见微!你还敢躲?!”
“不躲难道要白白挨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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