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都被抓回来了,被打的可惨了……你可别被他们害了嗷老弟。】
传来的画面里,包厢里那个主管给警察递烟,谈笑甚欢的场景,大家眉开眼笑,全无间隙,亲如一家。
主管的眼中,静谧的闪烁着熟悉的红光,宛若血焰。
又一个?!
第三个了……不对,不止,热心摄像头里一口气把这些日子所有的奇怪景象全都塞过来,其中身上带着诡异血色的人,起码八九个!
季觉的心脏狂跳,眼前一黑。
——我叼,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摸到这帮怪物的老窝了?!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谢谢兄弟,我好了!】
季觉蹲在面板前面,按照电梯的引导,找到了接触不良的线路,重新接上缠上了两圈电工胶布,搞定。
电梯欢呼:【完事儿了,快走吧,别跟上一个维修工似的,被带走了不知道去哪儿。】
“……”
收拾完毕准备跑路的季觉僵硬在了原地,感受到电梯传递来的内部影像:十几分钟前,另一个头戴维修帽的员工,低头跟着人下到电梯里,去了不在电梯面板上显示的楼层,门打开来……消失不见。
再也没出来。
就好像整个人声鼎沸、热闹喧嚣的夜店里,藏着一个看不见的黑洞一样,一旦一不小心跌进去,就再也不见。
可令他僵硬在原地的,是屏幕里惊鸿一瞬所显现的图像,那个维修工的右手,那一道熟悉的疤痕,令他呼吸几乎都彻底停滞。
遍体生寒。
“锋哥……”
季觉瞪大了眼睛,站在电梯门口。
“诶?修好了么?修好了跟我下去吃员工餐……”旁边收到消息赶来的领班推了推他的肩膀:“问你话呢,说话,装什么死呢。”
季觉没有说话,沉默着,回头看他。
领班皱起眉头,想要说话,却看到了……那个少年抬起的眼睛,还有眼睛里蔓延开来的血丝,如此猩红。
再然后,便看到了,季觉从工具箱里抬起的右手,以及,右手里抓着的撬棍。
照着他的脑门。
砸下!
嘭!
领班眼前一黑,软倒在地,最后听见的是冷漠的回声。
“好啊。”
季觉扯起他的后领,将他扯进了电梯:“我可太想吃你们的员工餐了……”
电梯合拢,走廊再度恢复空荡和寂静。
只有电梯,缓缓向下。
短暂的寂静里,季觉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撬棍,想了想,换了把改锥,尖锐的改锥顶在了领班的脖子,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扎一个洞。
他承认,自己有赌的想法,这样贸然的行为愚蠢且不理智。
可当季觉看到陆锋消失在地下楼层里的瞬间,一切理智和思考仿佛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自己都未曾想象过的恐惧和狂怒。
他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他还好吗?
他还说买了新电脑大家一起打游戏呢。
狗东西,说话一次都没算数过!
陆妈才刚刚从医院里出来,他就跑到这种地方来——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就不知道跟自己打电话说一下么?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了。
猝然之间,季觉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领班的手机摸出来,把自己所找到的所有影像全部都塞进去,上传,然后定时俩小时之后发一个视频,并推送崖城新闻和总督之声,虽然感觉没什么卵用,但至少,自己死了也不算无声无息。
然后,就是将昏死过去的领班从地上提起来,挡在前面,改锥顶住了脖子。
抬起头来,看向停滞的电梯。
还有缓缓打开的电梯门。
自那一隙令人浑身发毛的微光之中所浮现的,是一张扭曲狰狞的面孔,在电梯门开启的瞬间……
猛地向着季觉扑来!
“我操!”
季觉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抬起改锥,想要捅过去,可刚刚抬起手的瞬间,终于看清楚了,那一张狰狞面孔之上的鲜血。
以及,弹孔。
自额头,至后脑,爆开,像是炸开的椰子壳,红的白的喷出来。
尸体。
靠在电梯门口的尸体,落尽了电梯中,声音如此清脆。
还有更多的。
尸体,尸体,尸体,尸体,尸体。
就仿佛,忽然之间闯入了某个战场,刺鼻的硝烟味如有实质的钻入了鼻孔和粘膜里,连带着粘稠的血腥味。
偌大地下空间里,仿佛化为了战场,有毁灭的风暴呼啸而过。
留下的,就只有十一具尸体。
乃至,血色猩红之间,那个孤独伫立的身影。
踩在一个被打穿心脏和胳膊之后依旧挣扎不休的人影身上,手里的斧头抬起来,对准脑门,啪一下的,劈下去!
了账。
紧接着,另一只手里枪械抬起,对准了敞开的电梯。
然后,和季觉一样,愣在原地……
那是陆锋。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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