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椅上,闭目。薄唇抿成了介意的直线,似乎满身怒意无处发泄。
他在怒什么?
怒我的拒绝?
怒我颈项上的咬痕?
怒我多看了宁乾洲一眼?
“我们该是好好想想对策,怎么在这场纷争里全身而退。”我面红耳赤拉开两人的距离,抬手捂着脖颈,“全然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情给别人看。”
“施微。”纪凌修突然唤我。
“等你酒醒了再说。”
“你还爱我吗?”他抬着手掩住眉眼,薄唇抿紧。
我静静看着纪凌修,他似乎充满不安定的焦灼感,以前他总认为我爱他,无论我做什么,他都认为我在引起他的注意,那种坚不可摧的自信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动摇,就像此刻,他怀疑的焦灼。
我对他的伤害似乎在他心里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所以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草木皆兵,如此阴晴不定。
我轻轻抱住他,将脸放在他胸口,伸手温柔拍着他,“我爱你,纪凌修。”
这颗心满满当当爱着他。
他的身体很温暖,只是这样抱着他,便觉心安。
这世上,除了爹爹,只有纪凌修真心待我好。
想起他爸妈的遭遇,我的心阵阵抽痛,只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如果我早点恢复记忆,早点想起前世的一切,早点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就不会落入宁乾洲的陷阱。
如果我再强大一点,再周全一点,就不会让他爸妈遭受那样的虐待。
都怪我。
他说,“别哭。”
许是我的眼泪打湿了他衣衫,他忽然坐起身,有些无措,“对不起,对不起,别哭,微微,我吓到你了吗。”
“当时没办法,我想救你们的。去审判庭做伪证,权当缓兵之计。事后想法子把你们从牢里救出来。”我闷声闷气解释当初为什么诬陷纪家,“可是,我少想了那么一步。只顾着救你们命,却忽视了酷刑折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似乎做什么都弥补不了他。
他很久都没说话,末了,他语气无波澜,“问题不在你这里,我晓得。”
他心有芥蒂,我亦晓得。
见我不肯抬头,他说,“想弥补我吗?”
我抬身,郑重点头。
他擦去我脸上的泪痕,笑着说,“那就给我爸妈生十个八个孙儿,他俩都等着抱孙子呢!我妈状态好了很多,我爸……也还行。”
看着他淡淡笑容像清风荷露。
我稍稍安心,希望他常笑,天天笑。
因为上辈子,我没见过。
“行了!行了!你俩别腻歪了,天天不是抱就是亲,跟唱戏似的,一副生离死别的肉麻样子,也不怕别人笑话。”副驾坐上来一个戴着礼帽的男人,“快想想怎么控制局面吧。”
“听说那个沈钥好像对宁乾洲很是倾慕,沈家二老也很看重宁乾洲。”副驾丢过来一沓照片,“如果宁乾洲跟沈家联姻,对我们很不利。”
沈玥?我刚刚接到的情报!宁乾洲真跟她有瓜葛?想借沈家之力稳住经济基本盘?
纪凌修翻着那些照片,皆是宁乾洲陪沈玥看画展,参观学校以及看歌剧的场景,沈玥笑容淡雅,明眸一直注视宁乾洲。
“沈玥,很熟。”纪凌修挑眉,“不婚主义,敢爱敢恨,对男人的忠贞要求很高。”
“她是你朋友吧?”副驾说。
纪凌修不置可否。
“听沈家的女佣透露,宁乾洲对沈玥也有意。”副驾说,“这可不得了,沈家的财力能让宁乾洲如虎添翼。”
“二爷怎么说?”纪凌修问。
“二爷给宁乾洲安排了很多女人。”副驾笑了声,“一个都没成功,宁乾洲这人很难搞,这些年多少官员想在他身边安插女人,几乎就没有成功的,他很自律,也很谨慎。”
“二爷还说,实在不行,就给宁乾洲下药。”副驾转头兴致勃勃看向后排,“二爷从国外搞了种药,能致幻!还没试过!哪次饭局,找个陪餐美女,悄悄往宁乾洲酒杯里搞点这种猛药,只要他出轨了,沈玥那脾气,瞬间能翻脸!”
我想插话,又担心纪凌修介意,便憋着。
“宁乾洲官场上摸打滚爬这么多年,疑心深重,他的药不好下。”纪凌修将照片插在车侧的装饰盒里,“这招若是能成,多少官员和仇家利用这一招安插女人了。”
“也对,据说,他吃的,喝的,都有严格标准,还有人试毒。”
副驾冷笑一声,“确实不好下,不然他早被毒死了。但是二爷说,他在国外搞到的药,还有香烟款哎,饭局上把他香烟调包,或者塞几根进去,那药贼猛!在国外是禁药!他对香烟应该不会太多提防。一根就能把人放倒!”
我弱弱举手,“我可不可以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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