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打过了,跟你妈说,我吴栋梁不是欺负小孩子的人,这事我自己会担。”吴栋梁喘了两口气,“那瓶水是厨房的洗菜洗碗的污水,脏是脏但没别的,你们沈总不会有事。”
“嗯。”
吴栋梁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但还是咽了回去,他花白的头发稀疏,露出大片头皮,脸上的皮肉松散粗糙,乍一看是六十多岁,但其实他今年才五十出头,沈德昌比他大十来岁,比他红润有精神。
而在当年,在十岁前,谢时暖记忆里的吴栋梁爱穿墨绿色夹克,别人开车他骑摩托,风驰电掣地,谢骏经常调侃他,说他比女人还爱赶时髦。
谢时暖待不下去了,转身要走。
临出门前,她道:“我妈四年多前出了意外,至今没醒,今天的事我不会跟她说。”
说完,她出门。
一楼大厅有两个警察在做笔录,看见她,其中一个走了过来。
“谢小姐,劳烦。”
谢时暖有问必答,笔录很快做完,她还是不免忧心。
“他会面临什么处罚?”
警察小哥整理仪器,随口道:“寻衅滋事可大可小,主要看受害者怎么个追究法了,这老先生谁不好惹,偏惹你们老板……”他摇摇头,“不好说。”
金诚集团的法务团队一水身经百战的大律师,确实不好说。
孙恒接了电话找出来,正见她扶着廊柱发呆,背影看着萧索,他叫了几声才把人叫醒。
“谢小姐,沈先生让你去三楼见他。”
孙恒亲自将她送至三楼,他推开半扇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是一间装修极为繁复的套房,谢时暖一进来便看见扔在地上的衣裤,长方形的几案上并排放着几个盒子,都是孙恒送来给沈牧野替换的衣服,总共三套。
浴室里有水声传出,沈牧野在洗澡。
孙恒没说沈牧野叫她来做什么,谢时暖猜测或许是要问她吴栋梁的事,但其实不用问,一查就能查到。
吴栋梁的水泥厂曾是恒生建筑公司的长期合作伙伴,在当年的风波里出场频繁。
而风波的主角,恒生建筑公司的老板谢骏,涉嫌行贿多位官员,违规竞标,承包的多个项目偷工减料造成重大事故,还是几桩刑事案件的幕后黑手。
这是当年多家媒体的报道,夸张的成分居多,和最后的调查结果多有不符,但重大事故确确实实是发生了,体育馆坍塌,死伤七个,造成的经济损失难以估量,轰动一时。
谢时暖和沈牧野在一起前就没瞒过,他一清二楚。
“被泼的是我,你倒是比我沮丧。”
沈牧野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谢时暖猛然回头,看见一片挂着水珠的胸膛。
有一滴正巧从锁骨滑下,滑了个漂亮的弧度滑到了腹肌上,再往下就是一条白色的浴巾缠了两圈裹在腰间,挡住所有遐想,除此之外一览无余。
谢时暖眼睛没处放,只能乱转,一边转一边后退,然后就被男人堵在长桌旁。
沈牧野微躬身与她视线平齐。
“躲什么?”
“没躲。”
谢时暖说着躲开,眼睛看远处,“沈总,换洗的衣服就在我身后,你要不先穿衣服,我等会再进来。”
沈牧野捏住她的下颌转过来。
“更刺激的你不也看过,现在倒是害羞了。”
谢时暖的脸登时就红了,她嘟囔道:“你别瞎说,我才没空盯着你看。”
这是实话,有空的时候不好意思,没空的时候是真没空。
沈牧野见她耳朵都红透了,圆润的耳垂轻颤,可爱得很,十分诱人。
他不预备抵抗诱惑,果断地俯身品尝。
女人闷哼了一声,膝盖本能地弓起,隔着浴巾贴上他的大腿,沈牧野熟练地一动腿,便将那碍事的膝盖顶到一边,更加近身。
他在她耳边吹气。
“帮我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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