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和史隆叹了口气。
史婉君说的他们自然知道,可他们也是的确没有了办法。
否则又怎会急吼吼的命史婉君一个小辈去太子府赔罪求情?
可是太子出的这个办法也不是什么好办法,难道此刻度过了此劫,以后史家就不要过了么?
就在这时。
“就按太子说的办!”
后堂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随即一名老妇拄着拐杖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母亲(大母)……”
陈氏、史隆和史婉君纷纷低头施礼。
随后史隆才苦着脸道:“母亲,这恐怕不妥吧,如今还只是我兄长被抓,史家是否受到牵连尚不好说,可若是做了这件事……”
“仲兴,你想放弃你兄长,自己做史家家主?”
老妇矍铄的眸子横了过去。
史隆连忙告罪:“儿子不敢,儿子也是为史家的未来着想。”
“糊涂!”
老妇冷哼一声,微微眯着老眸,“抓你兄长的是廷尉,廷尉素来只遵天子诏命,即是说这是天子要治史家,史家得罪了天子,哪里还有什么未来?”
“此前以为天子要废太子,应该不会在意此事,故而你兄长借故推脱这门婚事时,老身才未掺和。”
“如今看来,此事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史隆和陈氏神色一禀:“母亲的意思是……”
“天子极有可能是在为太子出气,若他果真准备废太子,只怕还巴不得天下名门望族都与太子疏离,又怎会对我们史家大动干戈?”
老妇凝神说道。
“可若天子不想废太子,又为何要将齐王召回长安,昨日甚至还命太子亲率使团镇抚南越?”
史隆感觉自己的脑子彻底乱了,皱着脸反问道,
“这些事哪一件不是天子准备行废立之事的征兆,就连长安城内有些消息灵通的王公权臣都开始积极与齐王走动,就算咱们可能看错情势,难道那些人也会看错么?”
“母亲,孩儿实在是想不通!”
老妇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才道:
“老身虽也想不通,但这恐怕已是史家唯一的活路。”
“如今史家在天子那里已经把路走绝,太子给的这次机会就是史家无论如何都必须抓住的救命稻草。”
“此事牵扯不小,无论是否是太子擅作主张,都绝对瞒不过天子。”
“若天子果真不想废太子,史家这次不惜代价站在太子这边,也算弥补了一些过错,或许还有一丝机会博得天子谅解,从而对史家网开一面。”
“至于鲁国的那些世家望族……”
“若我史家在劫难逃,死都已经死了,得罪了他们又有何妨?”
“可若我史家渡过了此劫,既可确定天子的确没有废立太子的意思,又与太子重新建立了联系,今后只需想尽办法与太子绑在一起,任何时候都绝不动摇。”
“如此只要太子一天不倒,那些世家望族便一天不敢轻易对史家发难,又何须害怕得罪他们?”
“……”
听到这里,史隆和陈氏终是后知后觉,汗流浃背的道:“母亲究竟是过来人,事情看的通透,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老妇只斜了他们一眼,接着又看向依旧一脸懵懂的史婉君,老眸中浮现出一丝宠溺:
“婉君,你今日也见了太子,觉得太子如何?”
“欸?”
史婉君不知大母为何忽然有此一问,小脸上尽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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