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裳裳澄莹净澈的眼眸看向络绎, 秀脸上写满了认真。
“我当日只是赠了你一小袋金子而已, 你不用还我这么多金元宝,那袋金子顶多只有二十两黄金,我便只从你这些金元宝里拿出二十两来, 剩下的金元宝,你还是拿回去吧。”
络绎妖异而清澈的紫瞳, 专注地看着白裳裳的脸,拒绝她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当日贵人赠予我的不是金银, 而是我义父的性命,今日我用这三箱金元宝来换我义父的性命, 已经是少之又少,还请贵人不要推辞,收下这些金元宝吧……”
“可是……”
白裳裳正要拒绝, 却见络绎紫色的瞳仁微微变得深邃了些,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轻声说道:“贵人, 你收了我的金银, 昭远帝才能对我放心……”
白裳裳闻言一愣,这才有些会过意来。
原来络绎今日大张旗鼓地来给白裳裳送金子, 当着众人的面扇严璇的巴掌……
都是为了要让昭远帝放心。
什么样的臣子才会成为天子宠臣呢?
除了察言观色趋利避害之外, 最重要的是, 要让昭远帝用着放心。
而什么样的臣子, 才会令昭远帝用着放心呢?
答案是,要让昭远帝自以为他已经完全掌控了这名臣子的弱点,主宰着他的命运。
络绎特意大张旗鼓地给白裳裳送来这三箱金子,营造出一副鱼跃龙门后挥金如土的假相,就是为了让昭远帝以为,络绎的弱点是贪墨金银,并且花钱如流水。
帝王生性多疑。
一个臣子如果没有弱点,昭远帝是无法对他放心的。
臣子如果表现得无欲无求,昭远帝会觉得这名臣子深藏不露,定是想要图谋不轨谋逆造反,尤其是这名臣子还是武将的时候,昭远帝心中的猜忌便会更深了。
贪墨金银的罪名和谋逆造反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所以昭远帝宁愿相信一位贪墨金银的贪官,也不会相信一位深藏不露随时可能会造反的忠臣。
络绎这么会揣摩圣意,自然会投其所好,将他的弱点亲自送到昭远帝的手上。
让昭远帝以为,他已经捏住了络绎的弱点,完全主宰了络绎的命运。
从而让昭远帝更加的信任络绎。
而络绎之所以对严璇大打出手,也是为了亲手斩断退路,营造孤臣的假相。
昭远帝最恨结党营私,如果络绎和严佺交情过深,昭远帝定然会怀疑他们二人勾结。所以络绎才会当着众人的面,掌掴严璇,和严佺划清界限,好让昭远帝放心。
官海沉浮,谋略心术,还真是如履薄冰,惊险万分。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幸而络绎是天生的权臣。
每一步,他都走得沉稳有力。
白裳裳想明白这些之后,为了帮助络绎获得昭远帝的信任,便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这些金子。
“那好吧,我便收下了,谢谢你,络绎。”
络绎微微勾起了唇角:“贵人言重了。”
众人看到连御前红人沈络绎都亲自来给王氏商铺送金银,心中便知道,王氏商铺是倒不了了。
严璇的嘴巴被禁卫军掌出了血来,禁卫军这才放严璇回府。
回到严府后,严璇立刻哭着向父亲严佺告状。
严佺得知严璇被沈络绎掌掴之后,大怒道:“你没事招惹沈络绎做什么?!”
没有人比严佺更加知道,沈络绎究竟有多得圣宠,其心计究竟有多深沉!
严佺当即备下厚礼,翌日领着严璇去沈府,亲自向沈络绎登门道歉。
沈络绎虽然接见了他们,收下了他们的厚礼,但态度却十分冷淡。
昭远帝从暗卫那里得知严佺和沈络绎不和之后,心中便对沈络绎更加放心了,去哪里都会带着沈络绎,金银珠宝,珍稀古玩,更是如同流水一般,赐给了沈络绎。
沈络绎在朝野里的地位如日中天,风头一时无两。
.
崔思止冒着得罪宣德侯的风险,亲自去王氏商铺给白裳裳捧场。
到了那里他才发现,他给予白裳裳的支持,跟含章公主、沈络绎这些身份显赫的人比起来……
简直是微不足道。
思及此,崔思止的心中便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
从王氏商铺离开之后,崔思止一头扎进了翰林院堆积成山的书案里,埋头纂修史书。
希望能够早日出人头地。
这日,崔思止正埋头修书之时,耳畔突然传来曲游弦清朗的声音。
“思止兄,你可知道裳妹妹喜好些什么?”
崔思止一愣,从史书里抬头,唇畔带着惯常温润的笑容:“游弦兄为何问我这个?”
曲游弦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眸光中带着几丝风流如许的笑意:“还能是因为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想要追求裳妹妹,不知思止兄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崔思止神情错愕,温润的笑容僵在了唇角。
陈喻琛手上抱着一沓旧史,脸色煞白,愣愣地看着曲游弦。
顾无虞闻言眼睫轻颤,执笔的手陡然顿住,饱满的墨汁从狼毫笔尖滴落。
“吧嗒”一声,落到了雪白的宣纸上,晕开一片墨渍。
今日翰林院里只有他们四人值班。
空气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而神采奕奕的曲游弦对这些异样一无所知,只专心致志地找崔思止问道取经。
“思止兄,你怎么不说话?”
崔思止听到曲游弦的声音之后,这才从怔忪中回过神来,崔思止假笑道:“游弦兄这么多红颜知己还不够,怎么突然将主意打到我表妹身上来了?”
曲游弦想起白裳裳那**的小细腰,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日久生情吗?裳妹妹这样貌美,心底如此善良,充满了智慧和勇气,我喜欢上她,这不是很正常吗?”
崔思止脸上温润的笑意,变得更假了些。
“的确是很正常。”
曲游弦百折不挠道:“思止兄,你还没有告诉我,裳妹妹喜欢什么东西呢?”
陈喻琛听到这话,立刻竖起了耳朵偷听。
崔思止看向曲游弦,微微一笑:“表妹从小就和闺阁女子不同,她三岁就会上房,五岁就会揭瓦,喜好自然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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