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雪了解宣德侯,宣德侯有些强迫症,滴血的顺序一定是从左到右,所以白皓雪让护卫在左边的清水里放入了白醋,而右边的清水里放入了白矾。
白皓雪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没有想到,现在却还是功败垂成。
事已至此,她只能选择弃车保帅,让宣德侯发现赵贵的残疾之身,并激怒宣德侯,让他当场杀了赵贵,替她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这样她就还是宣德侯府的三小姐。
“爹爹,这个赵贵有问题,您相信孩儿一次,快派人去搜他的身……”
宣德侯闻言,松开了抓住叶姨娘头发的手,沉声道:“来人,去搜赵贵的身。”
护卫领命,搜遍赵贵全身上下,脸色突然一变:“禀侯爷,这个人……”
宣德侯面色阴沉:“这个人怎么了?!”
护卫道:“这个人是太监!”
宣德侯阴鸷的眸光,微微凝固在脸上:“……太监?”
白皓雪眸光微喜,立刻煽风点火,激怒宣德侯道:“一个太监竟然也敢自称是孩儿的父亲?!这个人未免太不把爹爹您放在眼底了!他竟然敢当着您的面瞒天过海,简直是无法无天,这种人若是放出去,指不定明天临安城里的百姓该会如何传扬我们宣德侯府里的丑事呢!爹爹,不如……”
赵贵意识到白皓雪想害自己,立刻大声质问道:“白家姑娘,我们可不是这么说好的,分明是你来青楼里找我,让我假扮你姐姐的亲生父亲,怎么现在却要我背黑锅呢?”
白皓雪咬死不认:“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莫要血口喷人……”
宣德侯阴鸷的眸光落到白皓雪的脸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皓雪强自镇定地看向宣德侯,楚楚可怜地说道:“爹爹,这个人想必是见陷害失败,便要拉着孩儿一道去死,死到临头还想拉个垫背的,爹爹,您可千万不要中计呀!”
白皓雪收买赵贵所用的金银,全都在当铺里换做了通用银票,没有在赵贵那里留下半点证据。
就算赵贵反水,白皓雪心中也没有丝毫慌乱。
因为他没有证据证明是她找他合谋。
所以白皓雪并不担心赵贵的反咬,只想尽快激怒宣德侯,让宣德侯当场杀了赵贵。
“爹爹,这个人当着您的面都敢攀咬孩儿,若是让他出了府,指不定会在外面如何编排您的丑闻呢,与其明日被他闹得人尽皆知,不如就在这里了结了他……”
白裳裳突然低笑了一声。
妩媚动人的脸庞上写满了讽刺。
这声冰冷的低笑,在紧张危险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宣德侯抬起头,阴沉的眸光,落到白裳裳的脸上。
“你笑什么?”
白裳裳缓缓勾起了红唇:“笑你有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女儿,年纪轻轻,就满身杀气,动辄要人性命。你看她这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是不是尽得你的真传?”
宣德侯冷笑起来:“你的账我还没有跟你算,你倒是先坐不住了。”
白裳裳没有理会宣德侯的话,而是将视线落到了白皓雪的脸上,她轻笑了起来。
“都说宣德侯府里的三小姐白皓雪璞玉浑金菩萨心肠,可今日妹妹却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赶尽杀绝,不惜冒着被爹爹打骂的风险,也要激怒爹爹,逼得爹爹对赵贵痛下杀手呢?妹妹究竟想要掩盖什么真相?你真的以为爹爹会像从前那样,如同猴子一样听你的摆布被你耍吗?”
宣德侯听到白裳裳的话之后,瞳孔微缩。
他猛地回头,阴鸷的眸光落到白皓雪的脸上。
心中翻涌的气血猛地急涨起来。
白皓雪方才的确是在激怒他!
原来这么多年来,他都一直被当做猴子,被白皓雪这个野种耍吗?!
白皓雪看到白裳裳脸上那轻蔑的眼神,突然想起了那日在英国公荷花诗会上,白裳裳将她的尊严狠狠撕碎,死死踩在脚下,被人铺天盖地碾压的感觉。
白皓雪终于想起了被她遗忘的恐惧。
那是她对白裳裳这个美艳嫡姐的恐惧。
白皓雪眼睫轻颤,脸上惨白如纸,眼神惶乱,脚步不住地往后退。
“爹爹,我没有,你不要听姐姐胡说!孩儿没有!”
正在这个时候,门房突然来报:“侯爷,门外有人求见,称是原来侯府里的丫鬟小萝,她说她曾经在青楼里见过三小姐和今日这人勾结,意欲欺骗侯爷。”
白裳裳闻言,似血的红唇缓缓勾了起来,她知道,一切已经尘埃落地。
宣德侯脸色阴沉道:“让她进来。”
小萝很快就被门房带了进来,她进来后,直接跪到地上:“侯爷,我原本是侯府里的丫鬟,后来被卖到了青楼里,我今日前来,是因为看到三小姐频繁来青楼里找赵贵,两个人似乎正在密谋些什么,小萝担心他们想要骗侯爷,心中难安,所以今日特意来告知侯爷这件事情!”
白皓雪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浑身上下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她颤抖着嘴唇说道:“你胡说,我没有去青楼里找过赵贵,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你是和他一伙的,你们都想骗我爹!”
小萝低声道:“侯爷,我有证据。”
白皓雪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眼神落到小萝的身上。
宣德侯铁青着脸道:“证据是什么?”
小萝从袖袋里拿出一个香囊,双手举高至头顶:“这是那日三小姐去青楼找赵贵时,不慎落到地上的香囊,小萝将它捡了起来,特意交给侯爷,还望侯爷明察秋毫!不要被奸人所骗!”
宣德侯接过小萝手中的香囊,他认出这个香囊的布料是他送给白皓雪的雪缎,白皓雪当时对雪缎爱不释手,所以将剩余的布料全都制成了香囊,里面的香料也是白皓雪会使用的。
铁证如山,宣德侯不得不信。
想起方才白裳裳所说的话。
原来这么多年来,他都一直被这个女儿玩弄在手掌心里!
宣德侯眸光阴鸷,血火上涌,气得扬手甩了白皓雪一巴掌。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竟然敢骗老子?!”
白皓雪被宣德侯的掌力掀翻到地上,口腔里很快涌上了一股腥甜之意,她忍不住咳了咳,猩红的血液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她顾不上疼痛,立刻抱住了宣德侯的腿。
“爹爹,是孩儿不对,是孩儿不好,但孩儿是您的亲生骨肉呀爹爹!”
叶姨娘也跪到地上,抱住了宣德侯的裤腿,纤细柔弱的脸上,惨白如纸。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叶姨娘大惊失色,但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宣德侯将气火消下去,她们才有活命之地,叶姨娘楚楚可怜地说道:“侯爷,雪儿也是一时糊涂,您就绕过雪儿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氏,突然冷笑了起来。
“绕过白皓雪?可谁来绕过我的裳儿呢?如果不是裳儿知道反击,将白皓雪的手指割破,那么今日我家裳儿,是不是就要被你们一家三口给活生生逼死了?!如今你们一家三口相互原谅,重归于好,皆大欢喜,那么我家裳儿受的委屈呢?谁来还给她?!”
宣德侯阴沉着脸看向王氏,半晌没有说话。
王氏恶狠狠的视线,落到宣德侯的脸上,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挫骨扬灰。
“白启弘,自我嫁到你们白家以来,自问没有做出半分对你不起的事来,公婆缠绵病榻,我侍奉左右!你发不出军饷,我贴补嫁妆!你纳妾进府,我毫无怨言!我为你生儿育女,绵延子孙!可你呢?!你为我王青做了什么?你只会让我的裳儿受委屈!让所有人骑在我们娘俩头上作威作福!”
宣德侯铁青着脸问:“你要如何?”
王氏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恶狠狠地看向宣德侯。
“我要如何?我要跟你和离!我再也不能让我的裳儿因为我而受委屈!我要让裳儿和令望顶天立地地活在临安,再也不用在侯府里受你这个窝囊气!”
宣德侯闻言,脸色微变。
连崔思止都忍不住将视线落到王氏的脸上。
王氏扬起了下巴,眸光寒冷如冰。
她看向宣德侯,坚定而决绝地说道:“白启弘,我要跟你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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