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却听着吩咐。
阮皙先让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单薄的身子弯腰,指尖去解开他的黑衬衣。
浓郁的酒味还是很重,完全覆盖了淡淡的血腥味。
要不是透出来了,就凭着段易言穿黑衬衫又不喊痛,换谁也丝毫看不出的。
她把这件湿漉漉的衬衣扒了下来,当看见男人修长又线条立体的脖颈之下,有着被什么尖锐东西擦伤过的血红痕迹时,眼睫都跟着猛地一颤。
他身体没有得到放松,从指尖触碰到的肩背,可以看出肌肉一直都是紧绷的状态。
这一整晚他带着伤也不包扎,就和她爸爸喝到凌晨。
阮皙不敢相信要是她没发现的话,段易言要带着伤多久?
在记忆中他和自己同居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事的,永远都是一身洁白的衬衣,干净到骨子里了。
她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去拿白毛巾。
段易言眉头都没皱,盯着她,猝不及防的时候又突然来了一句:“你故意爽约。”
他嗓音暗哑,五个字吐出薄唇却格外清晰。
瞬间就让阮皙动作一僵,慢慢抬头看他。
段易言记仇,又怎么会忘记上次被她爽约的事?
之前不提而已。
阮皙抿了下唇,很快恢复平静,继续给他擦拭干净胸膛肌肉的水珠:“不想和你吃早餐,不行吗?”
段易言嘴角淡薄的勾着,想伸出手臂去触碰到她发丝。
近在咫尺的时候,被阮皙一个眼神给凉凉的瞪了回去。
他低低的笑,嗓音也故意压低:“今晚的你好凶。”
“段易言,下次你再敢约我爸喝成这样,我会更凶。”阮皙是认真的,她父亲人到中年身体肯定不如年轻人能抗,喝一次伤身,恐怕都得好久才能缓过来。
她强调着是关心着父亲,否则哪里会管他这个前夫的死活。
段易言极好看的眉眼间藏着很深的情绪,低声说她:“你真狠心。”
“拜你所赐。”
*
卫生间里。
阮皙忙活了一阵,被他衬衣和西装裤都给扒下来,扔在浴缸里。
段易言半醒未醒般坐在沙发上,任由她折腾自己,疼了也不喊,伤口被浸上药都跟没反应似的,这点伤痛,对于他就像是自我麻痹。
阮皙处理好这些,又气不过自己,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的扔了件宽大浴巾给他遮挡。
段易言慢吞吞地围着腰身,站在灯光下,眼神直直又盯着去洗手台恶狠狠洗手的女孩。
阮皙就跟沾染上了什么不该的东西,用沐浴露洗着细软的手指和手心三遍,还反复的冲洗着,等她关了水龙头,转身时才发现段易言还没从浴室走出去,不知是盯了她多久。
阮皙眉眼情绪变得很淡,抿着唇。
段易言明显是有话说,忽地笑得薄凉:“你眼光不行,找的新欢还没有我好。”
“……”
“他给你炖的汤,有我好喝吗?”
“……”
“你们之间能聊什么?就一个破厨子,还会跟你聊曲子?”
骨子里的胜负欲让他很幼稚的在讽刺着另一个被视为情敌的男人,平时心里想的话,都在今晚跟阮皙一字不漏的吐露出真实的心声。
段易言神色鄙夷着沈星楼,甚至还骂人家是小白脸。
阮皙很无语,看他的眼神都微妙。
不跟喝醉的男人争输赢,是她理智下的正确选择。
阮皙走出浴室,让段易言自己在原地说个够。
她去衣帽间拿干净的衣裙,被一通折腾都已经凌晨五点多,窗外的天色也亮了。
没有在睡觉的必要。
阮皙想把这身沾水的裙子换下,然后去楼下的沙发待着。
段易言步伐紧跟着进来,想碰她,又知道这样做最大可能的下场是被赶出房门,或者是直接当场挨了一巴掌。
他克制了三次以上,在阮皙换好裙子,拿纤细的后背对着他时。
段易言还是没忍住,伸出手臂从后面把他抱个满怀。
是柔软真实的,和梦中的一样。
他知道再不抱,阮皙就要走了,以她躲着自己的性子,下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紧紧用力的拥抱和他用下颚去贴着她的脸颊温度,让阮皙晃了一下神,脸蛋表情变了,转身就推开段易言赤着的胸膛,扬手一耳光朝他清隽的面庞扇去。
抱了一下,不超过三秒钟。
耳光,是实实的挨了一下!
段易言抬起指节分明的手,碰到自己被打的地方,像没痛觉一样。
阮皙漆黑的眼中带着愤怒的情绪,打完后,指尖都是颤的。
而段易言嘴角浮出一丝笑,沉着从容不迫的姿态说:“这交换的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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