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逃跑,他们试了很多法器和传送阵。
然而,火焰结界不但封锁了整个山庄,还蔓延到方圆百里,地底下有古怪的巨大藤蔓,空中布满带着死亡气息的红蝶,神念覆盖了所有地方。神君似乎对金斐轫的手段了如指掌,他把每种撤离的方法都算得清清楚楚,没有留下任何漏洞。
金斐轫被迫迎战,让白子皓自己躲起来。
可是,白子皓不知该躲去哪里,他目之所及,全部都是刺眼的红色,断肢断臂和腥臭的味道呛得喉咙阵阵作呕,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多死人,那么惨烈的场景,不灭之巅的妖修在杀人,金凤山庄的修士也在杀人,甚至有客居的修士在绝望之际,把怨恨转移到金斐轫身上,认为是他惹来了祸事,要杀了他和白子皓泄愤。
这个山庄里的畜生都失去了理智,放任本能里最恶劣的心思,场面越发混乱。
白子皓察觉这些恐怖的心思,怕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最后凭着直觉跑到了自己刚入山庄时住的院子,这里有个小地牢,专门惩罚不听话的新奴隶,白子皓刚来时不听话,被关进去惩罚过一次,对地牢记忆深刻。
这个地牢隔音,隔光……
金凤山庄外的人很少知道。
白子皓用血污弄脏了脸,然后悄悄躲进院子,发现这里的奴隶趁乱跑了大半,剩下几个不知所措的蹲在地上哭,他便带着大家进了地牢,并把关在地牢里的奴隶放下,告诉他们外面的情况,然后布置隐藏气息的结界,大家躲在一起发抖,希望能在杀戮平息后,找机会逃跑。
可是,厄运没有放过他们。
几个修士找到了这个地牢,举起了屠刀。
他们把白子皓拖了出去,说死前要尝尝金斐轫心尖尖上的人,水系单灵根是什么滋味。
白子皓虽说没有被剥夺修为,但这些年,他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插花、品茶、鉴赏,书画等风雅事情上面,金斐轫也教育过他,说他身子太柔弱,在修炼上不会有进展,只能用丹药堆上去。他相信金斐轫说的所有话,很快便认同了自己是个废物,只有在床上把男人伺候高兴了,才能让日子过得舒坦些……
如今,他面对暴行,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金凤山庄里,他曾经见过很多奴隶被这样对待过……
他不敢反抗,也无法反抗,只能闭着眼睛,假装看不到,假装这些事情忍忍就过去了,习惯后便舒服了。
如今,他所遇到的一切,都是报应……
白子皓强迫自己闭上眼,放软了身子,任凭衣袍被撕开,等待接下来的可怕事情。
忍忍就过去了,这些事就和承欢一样,慢慢就会喜欢了,哪怕是挨打,被暴力对待,也会适应的,忍忍就过去了……
可是……
“我不要!”白子皓睁开眼,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像只垂死的兔子,疯狂地咬伤了想在身上肆虐的手。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忍得了?!
他小小的反抗并没有用,脸上被打了个重重的耳光,舌尖被咬破,沁出血丝,他的脑子里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消失了,然后有个畜生抓住了他的头发,拖去桌上按倒,骂骂咧咧了很多恶心的话,说要把他弄死在这里,黄泉路上继续伺候男人。
白子皓默默地流着泪,他努力了,可是没有用……
不想挣扎了,就这样死掉吧。
他放弃希望,准备任凭摆布的时候,有几只漂亮的红蝶飞了进来,照亮了黑暗的地牢,就好像地狱里最温柔的景色。紧接着,他愣愣地看着红蝶落在了一个个畜生的头上和身体上,畜生们的身体慢慢腐烂,痛苦地哀嚎起来……白子皓慢慢地从桌上爬起,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景色。
神君从正门缓缓走了进来。
纯白色的雪羽斗篷上沾了几滴血,妖兽皮手套上有些污迹,重重面纱下,没有感情的暗金色凤眸冷冷地看着他。
白子皓意识到自己的衣袍已被撕掉大半,露出了这些天在床笫上被折腾出的痕迹,看起来狼狈极了,他低着头,害怕地避开了那双似乎有点熟悉的眼睛,浑身发抖。金凤山庄被屠,作为庄主道侣的他,没有活命的机会……他只祈祷能死得痛快点,不要受太多的折磨,不要承受可怕的事情。
他什么都不敢看……
神君转头离开,让身后的妖修把他和奴隶们一起带走,送往正厅,等候发落。
路上,有个妖修丢给他一件华丽的金色刺绣袍子,让他不至于那么丢人显眼。
白子皓不敢抬头,他怕弄脏别人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擦去血污,穿好袍子,整了整领口,可是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落在了刺绣上,染花了颜色,他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我好像赔不了你了……”
身后没有人,只有羽翅破空的风声,风声中隐隐约约有人道:“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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