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跟着驿丞出去迎接主簿了,里面跪坐着七八人全是豪族坞主。
“主簿来了。”
经过昨天的半日千箭,公乘雄的态度有了很大变化,神情里多了几分敬重:“半日千箭过后,卢主簿的名声传遍了乡闾,只等着占据了千亩良田,建造了庄园,东斄乡又会多一姓豪族了。”
这不是一句恭维,一句京口豪族都认同的事实,比起恭维更令人心情愉悦。
卢祎笑道:“卢氏成为乡闾豪族还需占据一千亩良田,比起县豪族公乘氏和匡氏还差远了。”
公乘雄、匡孝等豪族坞主笑了,内心里已经把卢氏坞堡当成了豪族的一员,只缺五百亩良田和一座小庄园了。
以卢祎、卢庆之两兄弟的骁勇,又是范阳卢氏的宾客,卢氏坞堡变成庄园只是早晚的事。
七八名豪族坞主簇拥着卢祎,走向了坞院北墙和东墙下的数间房舍,占地较大,干净明亮,驿舍用来处理公务的官廨。
卢祎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坐北朝南,盘膝坐在正中间的髹漆食案后面,厨啬夫亲自端来了膏煎茶,一只青瓷鸡首壶和青瓷耳杯放在了案面上。
豪族坞主面前的髹漆食案也摆放了膏煎茶,属佐过去摆放,端着黑釉鸡首壶依次放在了案面。
新政土断的推行,没有立即讲述,等到京口的豪族来齐了。
随着一名名豪族坞主走进了驿舍的官廨,左右两边加了一张又一张髹漆食案,一名又一名豪族坞主分别跪坐在两边。
束发冠带,细葛长袍,腰悬香缨。
似是有了几分敷粉薰香、清议玄谈的高朋满座。
这一幕似曾相识。
只不过,卢祎上回见到连一个跪坐席位都没有,只能以宾客的身份坐在角落里,寒门庶族的身份还遭到了嫌弃。
这一次,卢祎盘膝坐在了范阳祖氏祖道重坐的正中间,众多豪族坞主簇拥他,神情里全都带着尊敬。
京口豪族跪坐在了两旁。
卢祎心里不免激荡了几分,又体会到了权利的滋味,感觉真是不错。
等到最后一名京口豪族走进了驿舍官廨。
京口豪族放下了手里的黑釉耳杯,齐刷刷看向了正中间的卢祎,期待着社祭的这场清谈。
卢祎轻轻敲了一下髹漆食案,开口说话了:“各位坞主今日过来,或多或少听说了一些传闻,县公准备大肆收税了,用作北伐的军资。”
县公是对县令尊称,卢祎刻意强调了县公两个字,是在提醒祖道重背后有着祖公祖逖的支持。
公乘雄等侨望豪族比起本地豪族更加敬畏祖逖,都是从北地侨迁过来,见识过祖逖面对胡人毫不退缩的场面。
尤其是祖逖率领数百族人部曲,杀穿胡骑的场景,一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本地豪族更多是敬畏范阳卢氏的高门士族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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