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淑知道这是一句哄她开心的话,心里依旧很高兴,又去端了青釉褐彩罐,里面装着两人的饭食汤饼。
卢祎突然臊的脸红了。
沈兰淑端着饭菜走过红漆食案旁,跪坐着放下了青釉褐彩罐,弯着柳腰,波涛汹汹直冲卢祎的面前。
近在咫尺,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卢祎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不来吃了?”
沈兰淑转过身子,看着门口传话的卢艮,嘱咐道:“你去给三郎送一大罐菽米饭,另外记得多带着盐豉,耕了一天田地了出汗多,吃了盐才有力气。”
卢庆之今晚不回来了,趁着天气和暖,尽快耕完了族里的田地。
不是第一年趁着起早贪黑耕田了,沈兰淑没有担心,嘱咐了卢艮送去足够的饭食和盐。
卢祎看着沈兰淑把卢氏坞堡操持的井井有条,由衷感叹了:“族里如果没了嫂子,早就乱成一团糟了。”
“呵呵。”
沈兰淑温婉的笑了笑,给他盛了一碗汤饼,问道:“二郎说有好事,到底发生了何事,一向沉稳的你都变得激动了。”
卢祎握紧了拳头:“嫂子,郎是士族的宾客了,还是范阳祖氏庶子祖道重的宾客。”
沈兰淑惊呆了,双手捂住了樱桃小嘴:“二郎...二郎不许诓奴。”
卢祎带来的消息,几乎是祖坟冒青烟了。
一个庶族子弟居然成为了范阳祖氏的宾客。
虽是庶子,却也足够应对豪族殷氏了。
沈兰淑又惊又喜,还是有些不信:“二郎莫要说些好听的话来慰藉奴,躲不过去便不躲了,奴不会独活。”
换成任何一個人听到了庶族成为祖道重宾客的消息,都会觉得是个天方夜谭。
卢祎拿出了一张左伯纸,递了过去:“上面有明府的私印,算是铁证了吧。”
官署的官员有官印,高门士族往往也会篆刻自己名字的私印,用来证明身份,平时交友、经营家业都有着重要用处。
私印篆刻需要在官署录入姓名,很难伪造,高门士族又都知根知底,伪造了也没用处,反而会触犯了晋律。
沈兰淑赶忙接了过来,仔细看了起来:“印泥是用钱唐朱砂制作,没错了,一定是祖道重的私印。”
只要有了祖道重宾客的身份,可以找来市令门下书佐当做中人,说和两族放弃械斗了。
豪族殷氏的图谋只能落空了。
祖道重再是庶子,也是范阳祖氏子弟,总要给几分薄面。
沈兰淑扭过俏脸,眼角湿润了:“保下来卢氏一族的香火了,待到奴下去见了家公,不会没脸见人了。”
卢祎坐了过去,握住了沈兰淑的柔荑:“郎答应嫂子住在庄园里的承诺不会变,等到爬到了足够高的位置,豪族殷氏的庄园属于卢氏一族了,兼并了澧河沿岸再多的田地,都会为卢氏一族做了嫁衣。”
沈兰淑红着脸,抽出了柔荑:“说到嫁衣,再过几年要为二郎寻一门好亲事了。”
卢祎没有彻底站稳脚跟以前,不想成亲,打了个哈哈:“郎可看不上寻常女子,起码要有嫂子七八分的贤惠和美貌。”
沈兰淑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卢祎的脑门,笑道:“你呀,就会胡说,赶紧吃饭再不吃就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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