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儿有一颗不安静的心,她是真正的帝王胚子,毕竟是先帝亲自挑选的继承者,在帝王心性这一块儿,萧灵儿绝无仅有。
自己不在大梁的十余年,已经可以让很多东西发生天翻地覆地改变。
但李载也明白,这些年多亏了裴术在暗中斡旋,苦心维持李家的势力。
“说起来,如今大梁朝局形势如何?”
“不太好,沈毅要做治世名臣,立场让人看不懂,青州王这些年更是不参与朝政,近两年更是回青州定居,几次动了告老的心思,禁军统领几经更换,如今换成了当今陛下的亲信,若是我在京都,局势不至于至此。”
“好在心儿在京都,李家不至于被算旧账,但如今想来,当年那些追随着本相的人应该都被打压得不轻吧?”
“能护的属下都护了,只是人各有志,很多家在京都,不愿漂泊,有些人看不到希望,郁郁而终,特别是当年从洛水营跟着主公出来的那几人。”
“姬云舟、陆晟,还有陈义的儿子陈远道,我记得陈义死后,是陈远道接替了他的职位。”李载突然有些感慨,关于故人,他都还记得。
裴术的神情之中却是流露出几分落寞。
“姬云舟死了,本来想让他去青州,到底也是青州王的儿子,姬夫人也已经点头了,姬老王爷没有拒绝的理由。”
“的确,雪儿在姬家说话还是作数的。”
裴术叹息一声,“可惜啊,那姬云舟是姬家的种,傲着呢,北原不是割让给敌国了吗?那些年姬云舟都在为北原的事情奔走,可惜,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北原那些将士被我舍弃,姬云舟站在晋王府前骂我了三天三夜,我还是第一次觉得无言以对这个词这般具体,躲了他三天,他带着自己的三千旧部叛逃了。”
“若是你不点头,他也带不走那些人吧?”李载轻声叹息。
裴术怅然若失,随即说道:“这小子是个天生的强将,原本我计划北原上我大梁残军最多能和敌军斡旋一两年,可他从北原割让的那天起,倾家荡产的支援,到后来带着三千甲远赴北原,从割让北原的那年起,十余年间,腰间常悬带血刀,可惜啊,两年前北原天雪湖之战,他战死了,临了送来一封信回来,说是若是主公还能归来,转交给您。”
说完,裴术从法宝之中取出一封信件,李载小心翼翼结果。
打开信件,里面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只有短短一句话。
“蒙君知遇之恩,云舟不负君。”
李载拿信的手微微颤抖,不自觉红了眼眶。
当年飞流涧之战,他只是一个不被宗族承认的私生子,自己只是给了他一次领军的机会,他便将自己说过的话当做的信仰。
依稀记得当年自己说出那句“唯愿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时,少年眼里炙热的目光。
“两年前,他就已经死了吗?”
“我命人去找过尸骨,可那天雪湖前,早已分不清谁是谁的尸骨,按照主公当年的吩咐,将姬将军的佩刀带回相府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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