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
女人一身红色长裙,黑色卷发垂到胸前,被她反复拨了又拨,最后索性顺手挽起,随意地扎在脑后。
她身材窈窕,凹凸有致,往那里一站就是目光焦点,只是身上还裹着不属于她的西装外套,有些碍眼。
海风冷,她偏站在那里吹风,手在西装口袋里摸来摸去,最后只摸出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出来。
江黎低着头看了手里的盒子好一会,随后从里面抽出一支烟。
罗靳延眯起眼。
万宝路。
那是唐文德的外套。
方才女人们聚在一起讲的话他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能明白其中意思。
罗靳延敛起目光,抬步准备离开。
谁知下一秒,站在不远处的女人动了动,转而朝他走来。
唐文德只带了烟没有火,她翻遍了口袋都找不到,抬眼便看到男人指尖夹着的红点随着风吹的明灭。
江黎走上前,借着船舱内的灯光看向男人,开口用白话说了句。
“先生,借个火。”
罗靳延一顿,还没等开口,江黎已经接过他手中的雪茄,将那根万宝路衔在红唇之间,猩红对准,呼吸间烟雾缭绕。
江黎把雪茄递回到他手中:“多谢。”
罗靳延垂眸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发丝错落凌乱,一双眼半垂着,眉尾处生出一颗小痣,红唇微微开合吞吐着云雾。
好样貌。
罗靳延心想,指尖动了动。
“她们在谈论你。”罗靳延说。
男人嗓音低沉,喉结上下翻滚着,白话说出口也极好听。
“嗯?”江黎闻言抬起头看着他,应了声:“流言蜚语,不值得在意。”
罗靳延眉头一挑,话头却变了:“你不是香港人?”
江黎拿下烟,那一口吸的深,呛的她眼泪沁出,喉管被熏得说不出话来。
她摆了摆手,像是在回应罗靳延的那句“她不是香港人”。
罗靳延微微皱眉,顺手接过她手中的烟:“不会吸就不要吸。”
江黎缓过劲儿来,眼角湿润了一片。
她抬手轻轻蹭去,眼看着那只万宝路在男人指尖捻灭。
嘴角还残留着方才的香烟气,不太好闻,江黎抿了抿。
“不在意,不代表我想听。”
那些话说的刺耳,江黎还没练就那种强心脏,能在资本面前接受嘲讽还能面不改色。
她总得做点什么,缓和一下心情。
更何况刚刚她才经历了一场人生第一次看活春宫,由她撞破。
罗靳延扫了一眼江黎身上的外套,若有似无地说道:“文德的性格全香港没人不清楚,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如果是图些其他,更没必要自扰。”
江黎一听便知道男人误解了两人关系,忙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先生误会,我和唐生只是友伴关系,下了船我们互不相干。”
罗靳延一顿,目光扫了下不远处的几个女人,随意问了句:“会打牌吗?”
江黎一怔,抬眸略带诧异地看着男人,随即又明白过来,他是在解她的围。
江黎点头:“会一点。”
罗靳延轻点下颌,抬步朝着船舱里走。
“游轮上温度开的很足,你的外套用不到了。”
江黎跟在身后的脚步一顿,顺势将身上唐文德的西装外套取下,露出白皙的肩头。
罗靳延回头看她,一双黑眸写满平静。
“觉得脏可以扔,算我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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