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影特意看手机,今天是六月十号。
她盯着手机上的数字,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把这段时间郁结于心的忧愁全数吐出来。
“今天是六月十号。”
唐砚初偏头看她,“嗯?”
“六六大顺,十全十美,是个好日子,领证的好日子。”
唐砚初笑了,“嗯。”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唐砚初脱下外套,为宋影挡着阳光。
宋影拿着两个小红本,说不出的滋味。
十几岁时,她就想象过嫁给唐砚初是什么感觉。
那个时候,她觉得她一定会高兴地蹦起来,蹦到唐砚初的背上,让他背着最美丽的她。
还要拉着爸爸妈妈外婆一起热闹,自豪地告诉他们:“我和唐砚初已经在一起好多好多年了,你看吧,我们真的结婚了,不是你们口中的小孩子过家家。”
可现在,爸妈没有了,外婆的身体也变差了。
连她和唐砚初,也是破镜重圆。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宋影不是容易伤感的性子,但此刻,明明是大喜的时候,她却觉得欢喜中夹杂着丝丝哀伤。
唐砚初把宋影抱在怀里,抱得很紧很紧。
宋影无奈地笑了,“你抱这么紧干吗?”
唐砚初的声音颤抖着,“怕这一切太过美好,是我做的梦,梦醒了······”
宋影打断他的话:“梦醒了,我也会在。”
阳光下,她的妻子笑容灿烂,就像几年前,他的小女朋友穿着白裙子,站在雏菊花丛中,笑容明媚地问他:“唐砚初,我好看吗?”
他说好看。
她又问:“有多好看?”
那个时候,唐砚初没回她的话。
为此,惹她生气了好多天。
现在,唐砚初想说出那个答案:“好看得需要他穷极一生也看不够,看不完。”
那个时候,他们太小,一辈子太长,也太远。
少年不敢轻易承诺,怕抓不住美好如海市辰楼的余生。
现在,少年披荆斩棘,翻过一座座高山,再次站在女孩面前,终于有信心有能力说:“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唐砚初在社交平台上发了动态,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吾妻。”
配图有三张,一张是五年前教室里穿着校服的宋影,她趴在桌子上睡觉。
第二张是现在的宋影,她穿着米白色短袖,下身是咖啡色的半身裙,头发柔顺地披在肩膀上,坐在他的副驾,闭着眼睡觉,阳光撒在她的发丝上,衬得她周身发着光。
第三张是两个红本本,红本本上放着他早就买来的钻戒。
宋影做了一个很简短的梦,梦到了以前。
醒来后,快到家了。
她有些懊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瞌睡多。”
宋影打着哈欠。
唐砚初笑着说:“春困秋乏,很正常,困了就睡吧。”
他看向前方的目光深沉,想到出院前医生的话。
“病人恢复得不错,出院后注意修养,不宜操劳,精力匮乏,身体状况可能会比之前差。”
“还有一件事,病人以后若是生育,风险会比普通人高,这一点,需要家属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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