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鬼东西一看就和落石门那边盘旋的妖魔有关。
而且在不知不觉中,这些鬼东西已经渗透入了百花府,若是不切片,不交流,只从外面根本无法察觉其异常。
他若查了,那必然会对上这满城的鬼东西,对上林解牛,继而被群起攻之。
而这些鬼东西是具备着一定智慧的,谁知道他们在城里是什么身份。
万一有个官员什么的,那就他岂不是被陷于绝地之中,到时候他除了在这绝地中杀出一条血路,别无他选。
可是,问题来了。
这么一番操作,他得到了什么好处?又有什么意义?
可如果不查,他该怎么做?
凌晨的府城,安静地像是大墓地。
而这马车声就很刺耳了。
忽地,李玄道了声:“停。”
一声下,魏瑶勒缰。
马儿停下。
李玄一边抖着麻袋,以免麻袋里的碎肉又融合起来,一边则开始侧耳倾听。
一炷香时间后,他又听到了脚步声,窸窸窣窣,好似噩梦里从阴影里爬来的恶鬼,好似丛林里从灌木中围来的狼群。
李玄顿时明白了,这群鬼东西居然能靠着气味分辨“同类”所在。
他沉吟了数秒,忽道:“走。”
魏瑶紧攥缰绳,问:“去哪儿?”
李玄沉声道:“百花府,袁将军府。”
袁将军府。
小院。
一個气宇轩昂的少年正来回踱步,忽地走到那正静坐饮茶的雄壮中年人身侧,道:“父亲,赵亦他们还没回来!但林解牛却回来了!赵亦肯定被林解牛杀了。”
少年正是袁朝金。
而中年人则是其父,亦是百花府将军袁瓘,此时他正在思索。
“父亲,林解牛完全就已经是妖魔了,那苏先生也不是好人,我怀疑我们之前剿魔失败,就有他们的原因。
我们大军入了林子,却根本连一个凶兽都看不到,可一分散立刻就遭到了伏击,就好像两军作战,我军已被对方完全摸透了信息一般!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有内应!”
袁朝金一个劲地说着。
但袁瓘却只是在思索。
少年人可以冲动行事,可他身为将军,若无契机,却不可轻动,而只能在暗中派遣些心腹骑兵去执行任务。
“父亲!点兵,杀了林解牛,杀了苏先生,如此才能解百花之危啊!”袁朝金絮絮叨叨。
袁瓘许是听烦了,道了声:“够了!”
袁朝金闭上了嘴,叹了口气。
袁瓘道:“曹书达还在,他也不是没有人。若是我没有契机,如何动手?!”
父子俩正说着,忽地前庭传来一声奇异的重物落地响声。
这响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响声才起,将军府顿时热闹起来。
脚步声,鳞甲碰撞声,刀柄晃荡声,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而起。
将军府,本就是龙潭虎穴。
袁瓘皱眉起身,负手往前院而去。
以他行军的经验,在紧张的时刻发生的任何一件事都不会普通。
而很快,他就看到了这件不普通的事。
那是一个敞开口子的麻袋。
麻袋里,腐烂的碎肉铺开一地。
怪异的是,那些碎肉并没有血。
而在碎肉一旁,则有一个插在地上的木条,木条上刻着歪歪扭扭、完全没有章法的几个字:林解牛,亦如是。
袁瓘皱眉,他并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可下一刻,他瞳孔忽地紧缩,因为他看到那些碎肉竟在飞快粘合,没一会儿功夫居然组成了一个身体,一条腿。
而其他的肢体也在快速形成。
此情此景,袁瓘并没有恐惧,反倒是忽地露出了笑。
这是瞌睡就送枕头啊。
有没有利用他姑且不论,但这枕头他是真喜欢。
袁瓘双臂猛然一张,吼道:“点兵!!天一亮,就随我去抓林解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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