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府,自不是雄山县可比。
李玄参加院试以来,一直深居简出,后来又是四方应邀以混入百花府的某个圈子,以供晋身之资。
花花轿子人抬人,本就是官场之道。
若是李玄孤身自傲,便是再有才华,便是科考一路过关斩将,也得不到重用,更接触不到这目前最大势力的核心秘密。
即便他勉强进入了核心圈子,但若还是孤身一人,那无论他要做什么,都必然会有人来掣肘;而若是他立下了功劳,更是会被别人当做眼中钉,继而麻烦不断,甚至明升暗降,不升反降。
相反,他若是有了背景,那才真正可以做个“立一分功,吹九分功,享十分好处”,甚至“置身事外还能立功”的富贵闲人。
“苟之道”其实和“隐居之道”差不多。
小苟苟于野,中苟苟于市,大苟苟于朝。
李玄心里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如今世乱,妖魔渐起,老爹能撑起过去的李家,但却撑不起现在和未来的李家。
一个幼魔就能将李家彻底覆灭,老爹又能如何?
未来的李家,需要他来掌舵。
他不是在乎权力,而是他不想看到亲人惨死,失踪,更不想自己死去。
除此之外,他在慎重惊惶之余,也对超凡抱了些期待。
多活几年,谁不想?
既有超凡,那可能增寿?
可能长生?
马车轮毂转动,从之前外城靠着青河的郊区,进了内城。
天色初暗,内城街头一片热闹。
李玄掀帘又略作观察,见一处灯火辉煌,烟火气浓,便让魏瑶御车过去。
那酒楼名为会仙酒楼,楼前竟无空位,有不少奴仆放着轿子在一旁等待主人,而远处则有配套的马店。
魏瑶本想在车上等李玄,却被李玄一把拉下车,然后将马车寄放在马店,然后自有伙计给马喂草。
两人入酒楼,楼中竟还有熟悉的公子带着朋友一起。
“这不是李案首嘛,昨日一别,今日有缘竟得再见,来来来我们拼一桌。”曹闻圈子里的公子对李玄极其客气,他也是昨日去桃花坞参宴的。
魏瑶见状,就道了声:“我出去走走。”
说着,就迈腿往外走去。
楼外,春风里飘着各种香味,一阵阵白烟从食店酒肆里飘出,肉行鱼行饼店等在外的摊位前皆是成群的人。
逛夜市的,就少有独自一人的。
李玄对魏瑶喊道:“一起来。”
那贵公子旁边的友人微微皱眉,显然他已看出了魏瑶身份,所以对李玄居然邀下人一同来用餐而不满。
可那贵公子却是记得昨日魏瑶挡住林解牛时的强悍,便凑到友人耳畔言语了几句。
那友人神色顿时变了。
能斩妖除魔的存在,这可比宗师的身份都贵多了,自然能和他们一起吃。
李玄看魏瑶还要往外跑,忽地一把拉向她的手。
魏瑶感到劲风袭来,手掌一翻,便要躲开。
可李玄这是“认真的一抓”。
魏瑶没躲开。
两人双手握住。
魏瑶娇躯如有电流过,酥麻之余,便如受惊的兔子,想要将手迅速抽出。
李玄却抓的极紧,甚至顺势五指一插,和她五指扣在了一起,继而一拽之下,就把这小娘子拽了过来,然后对那贵公子笑着介绍到:“贱内,虽是武艺不弱,但却颇为害羞。”
那贵公子和友人都愣了下,两人急忙起身行礼,连连道歉,毕竟最初他们就以为魏瑶是丫鬟或是侍卫来着,如今看来应是妾室了。
魏瑶也是一愣,正想辩解,可却觉得这会丢了少爷面子,便咬着唇,低着头不说话。
很快,酒壶酒杯,温酒注碗,都上来了。
果菜碟子,下酒菜也很快到了。
李玄和那两個公子觥筹交错,相谈甚欢。
再一会儿水菜碗装着的大鱼大肉也上了桌。
魏瑶却拘谨的很,期间,她强忍着不起身,可该死的少爷却居然还不停给她夹菜,摆出一副“夫妻恩爱”的架势。
她很想接受这一切,可却害怕无比。
她心里,那黑暗的魔像在阴影里露出诡笑,欲望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她又看了一眼楼外。
楼外,是一群又一群搭伙行走的人,有朋友,有夫妻,有一家三口。
闹市很大,路也很广,比雄山县广的多,但这么广的路却也容不下孤单的人。
但在公子身边,她不孤单。
魏瑶慢慢地放弃了抵抗,开始乖巧地吃李玄夹给她的菜,心中暗道着:‘一次就好’
一顿宴席后,李玄要给钱,那公子却怎么都不肯,李玄也不废话,直接丢了一锭银子给那掌柜,然后对那公子行礼,继而离去。
他拉着魏瑶的手。
魏瑶的脸烫着。
她一路迷迷糊糊,直到到了马店,上了马车,这才清醒过来,从而柳眉一竖,嗔道:“公子不该这样的,让我默默守在你身边,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玄“嗯”了声。
魏瑶舒了口气,可心中却生出强烈的失落情绪。
马车回了玉兰馆。
午夜,李玄卧榻,忽地痛呼起来。
睡在隔壁的魏瑶,一直在守护着他,所以听到动静,匆忙握枪,冲到了李玄门前,连连敲门,急促问:“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见没人开门,魏瑶还以为出了事,一急,便运力撞向门扉。
门坏了,得赔钱,可她却顾不了这许多了。
她脑海里快速想着哪里不对。
难不成今日那两人悄悄下了毒,在她眼皮底下?
不对啊她完全没注意到。
正想着,她已撞了过去。
预想中,她撞破大门发出的巨响并未产生,反倒是有一种撞入了空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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