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马车去远,李玄原本的宴席案几桌布下,姚笑笑趁着无人注意,飞快掠出,藏身到了树影之中。
她狼狈无比,但眼中感激之色却还未散尽。
她深深看了一眼远处那已马车去尽的过道,收回视线,然后闭目,狠狠握紧刀柄,握得似是那柄都要碎裂了。
一股难言的愤怒和杀意在心底静谧燃烧。
‘今日,我为台上戏。
来日杀尽看戏人。’
曾经只知道欢笑,只知道行侠的少女扫过眼前这水坞,眸子深处埋下了欲望的种子,埋下了对力量和权力的渴求。
她理了理衣裳,飞速而去,开始寻找自己真正的夫君。
林剑风好歹是林家嫡长子,他表面上的继承权并没有任何改变。
马车驶入红石坞。
此处水寨完全迥异于之前的燕子坞,就好像从一处“旅游景点”到了个“土匪窝”。
红衣的大当家正在看着苦力搬运货袋,心里则在想着那少年今日会不会真的赴约。
正想着,却听有人通报,说李玄求见。
左红笑了起来,道了声:“把他带来依翠堂。”
依翠堂,是红石坞招待贵客的地方。
左红这么一说,那弟子便懂了。
片刻后,李玄径直走去。
这一次,他二弟却没跟着。
二弟终究不是练武者,一路下来已经很累了。
李玄就让魏瑶陪他待在车里,他自己入寨。
在水寨弟子带领下,李玄来到了依翠堂。
左红早令人备好了香茶,笑眯眯地等他。
李玄一入堂,便喊道:“左姐!”
堂中左右,水寨弟子还在。
左红笑意更欢,却又摆摆手,示意弟子们离去,然后道:“我们姐弟俩说会儿话,你们去备晚宴。青河里今日捞起的新鲜冰条鲤,取十斤以上的下锅。”
水寨弟子们恭敬应是,然后离去。
依翠堂,便只剩下李玄和左红两人。
左红是红石坞的坞主,但也仅仅是十二连环坞的坞主之一,纵然往来皆是大人物,但真正能被她结交到的却是少之又少。
林家的十二连环坞和百盛商会,说白了,都是曹知府的下属势力。
至于她,不过是曹知府下属的下属,纵然有能力,想要冒头,却是困难无比。
而若想要上位,她除了要择定某一位大人物之外,还要尽心尽力地去侍奉外,以及奉上自己的身子,羞辱如女奴般侍奉,那说不定才有一丝可能。
可是,这种风险也极大,这种选择也只有一次。
不到万不得已,左红根本不想直接用身子当筹码,也不想当别人的女奴。
想到这里,她妙目转动,直接招手,喊道:“玄弟,我这么冒昧地称呼你,你不会不开心吧?”
李玄笑道:“我和左姐一见如故,见了左姐便如见了亲姐姐一般,怎会不开心?”
左红心中大喜,却又道:“我不过是做了公子一次车夫,又哪里当的一见如故?”
李玄道:“我有一位从小很照顾我的大姐,左姐与她颇有几分相像,故而心里亲近。”
左红豪爽笑道:“那我改日也当宴请公子的这位大姐。”
李玄黯然道:“她去年冬回来探亲,却疑遭妖魔,在半路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左红:
李玄抬头,真诚道:“所以,我是真把左姐当姐了。”
左红沉默了下,道:“你若真将我当姐,那我也会认真待你。”
说罢,她道:“功法的事,我请示了林帮主了。在我漕帮藏书阁里,确有两份宗师层次的功法,他让我自行判断是否可以给你看。
当姐姐的哪有卡弟弟的到底,一会儿吃完了饭,姐姐就带你去。
只不过,林帮主说只能在藏书阁里看,却不能带走实在是抱歉了,玄弟。”
李玄笑道:“哪里的话,要多谢左姐呢。”
随后
魏瑶提前将二弟送回了玉兰馆,然后又御车来到漕帮总部外的林子里,抱枪静坐,等待李玄。
李玄则在晚宴后,坐着左红的马车来到了漕帮总部,踏入了藏书阁。
百花府,某处密室。
一个头发偏白的老者正手持把解剖刀,冷冷地盯着一具巨大的豹尸。
那豹尸隐约可见皮毛有着云雾之纹,但整体却已腐烂到了极致。
这密室里,也充斥着强烈的刺鼻尸臭。
老者看定那豹尸,陡然怒道:“没了!为什么这妖魔的魔血没了!”
忽地,密室外传来敲门声。
老者皱眉,然后收起刀,来到门前,机关启动,显出个通向外面的小窗口。
“怎么了?”
“苏先生,林解牛出城了。”
“为何出城?”
“今日燕子坞宴会,林解牛假扮林剑风,之后寻嫂子不见,就忽地出城了。”
老者沉默了下,道:“取我信物,去些人,把他叫回来便是。”
“是,先生。”
门外之人躬身应答,然后退去。
老者又轻轻关闭小窗口,坐到密室的小桌前。
桌上,摆着两张绫纸,分别是“雄山县知县、县尉”的告身。
只不过这告身空有印章,官名,但名字以及内容却还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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