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地上。
“俺是耕田嘞。”只是赶山客很不厚道,又上去补了一脚,咚一声跺的整个楼层都是一震,不少人目瞪口呆,震得筷子碗都掉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始至终,项稷都只是笑眯眯看着,没有出手,此刻也依旧只是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扒衣搜身,清点收获。
赶山客与秋老虎也很利索,三下两除五就把这五短男子扒的只剩下短裤,而后拎起来左右晃三圈,抖手一甩就扔出了酒楼,观其飞行轨迹,多半是栽进鄚县门口的小树林里了。
而在其身上,却是搜刮出了不少东西,一张记载着刀法的缣帛,一张抄录着‘分心二用’技巧的金叶子,一部泛着药材清香的兽皮图录,还有一方装着何首乌的木盒子,甚至还有两枚玉镯,值不少银子。
这一幕看的周遭食客瞠目结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打劫的?
不过,这似乎又不是打劫,而是盗窃未果反被人劫了?
“这点本事还学人偷东西,歪门邪道,没点眼力劲。”
项稷摇摇头,看着地上堆着的器物,捡起那记载着刀法的缣帛以及分心二用的金叶子,又不禁露出了笑意。
三阳刀法,适合离火劲;一心二用可助元神与肉身各自而战,都是他需要的,这不巧了吗?
不过,两人的形象在他心中也改变了,看起来一个比一个老实,结果下黑手、敲闷棍竟然这么熟练。
而那兽皮图录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很快便发觉,这正是所听闻的那位小医圣张仲景所留之物,按上面的记载来看,可不仅仅是一处药谷那么简单,而是涉及到了传说中的‘神农尺’。
难怪觉得能够痊愈一切病痛,这可是昔年留有传说的神兵,更在历史名器之上。
只是这些东西,怎么会被那家伙盗了出来?莫非就是凭借着方才那股扭曲人感官的异力?
也许身上有星宿序列的相关秘宝也说不定,可惜方才没有搜出···他暗暗摇头,思量起药王图录之事来。
与此同时,鄚县街道上,一行人正浩浩荡荡的走过,张奉没有一点豪强家主的架子,为天日刀刘阳介绍城中的风景名胜,诸多典故、民俗信手拈来。
只是风声忽起,顶上似有一团黑影一闪而逝,很光洁。
“父亲,刚才好像有个人飞过去了。”张儁乂忽地开口,望向了不远处的小树林。
张奉一门心思都在天阳刀身上,只是敷衍回道“贫嘴,不到神通序列,哪有人会飞。”
“不知那三阳刀法与一心二用之术、以及张仲景所留图录,张家主准备好了吗。”
此时,刘阳淡淡道,他来此可是因为利益,世上哪有平白的好人。
“都已准备妥当,天日刀所托,张家自当竭尽全力。”张奉反而松了一口气,愿意收就说明事情还有的办。
而在长街另一侧,张府,大门外。
一辆马车上,安放着一只大箱子,两名下人看守着,一位族老站在府前,神色震怒,一巴掌抽的下人退后两步,跌坐在地,簌簌发抖。
“废物!连一个贼偷都拿不住,不是说了,多派人手看管吗,竟然还被窃走!”
下人苦着一张脸“回族老,那草上飞实在古怪,很有可能已经完成了星宿仪式啊,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东西给偷走了,还留了张字条称在河间楼等我们请他吃酒!”
“呵,真是好大的胆子,天日刀的东西也敢动。”在旁做客的天日刀随从不由冷笑,这是一位穿着宝蓝长衫的中年人,眉宇狭长,薄唇鹰鼻,神色有些冷傲。
他扫了一眼张家几人,心中颇为不喜,自己可是耗费了不少钱财走关系才捞到今次这个陪同少主出行的肥缺,先一步入鄚县打探前路就是想到张家来捞捞油水,逞威风。
结果这帮不识抬举的家伙不仅没给他好处,还把事情办砸了,真还把他看作是普通人家不成?他如今可是乐成刘家的下人,奴凭主贵可不是空话。
“还呆着做什么!快去河间楼给我把东西抢回来!坏了老爷的大事,惹得天日刀不悦,你们担待得起吗!去,把人给我追回来,不知死活的窃贼,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家族老见蓝衣人这般做派,心中也有些气急,那可是答应要交给天阳刀的东西,关乎到他们少主日后的路子,怎能被个草上飞给偷走了?
一念至此,他也顾不得许多,亲自带队,与天日刀随从一同匆匆赶到了河间楼来。
这一来自是赶巧,见到了失窃的金叶子、三阳刀法与药王图录,正摆放在靠窗的席位上。
“好一个草上飞,如此嚣张,偷了我张家的东西还敢大刺刺在这里摆宴席!先不要惊扰他人,赶紧把东西带回去。”
张家族老见到东西还在不由松了口气,天日刀马上就到,也顾不得观察环境与各路人马了,吩咐两个下人就上去取东西。
“竟还有两口利器长刀摆在这里?好好好,立功捞油水的机会终于还是有的,真是天助我少主,天日刀最喜宝刀,这两口利器当作赔礼正好,就当是你草上飞偷窃的代价了!”而当见到一旁那两口利器宝刀时,天日刀的随从却是露出了火热贪婪之色。
他一个箭步上前,探手就想抓走黑木匣子,借着肥缺捞油水,讨主子欢心。
这?张家族老一顿,想要开口阻止,这有些不对劲,可没听说草上飞有这两口刀,这家伙贪婪性子他也看出来了,若非刘氏的面色都不会理他,眼下该不会要节外生枝吧?
“慢着。”
突兀的,一道声音响起,平静而淡然,不是很高,却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
是那三个劫道的!
有人露出错愕之色,没想到是那三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如今可是失主张家找上门了!
身为鄚县的豪强,可不是能轻易招惹的,将东西还回去显然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甚至说不得还能因此得些善缘。
“我的东西,也是你们能碰的?”
可项稷却有些不悦,取走失物还可以商量,但想取走他的刀,那可就犯了忌讳。
“伱的东西?阁下是什么意思,这是草上飞的赃物,你言下之意是他同伙不成?
有言在先,这些赃物是龙虎榜上第九十五位,天日刀刘阳少主的失误,我观阁下也是习武之人,这两口宝刀不若行个方便卖给我们,乐成刘氏会回报善意,天日刀少主也会记住你,这可是少见的机缘;当然,你若是不愿卖,那将这些赃物还来也可。”
见到事情有些古怪,那蓝衫随从抬出了乐成刘氏的招牌,没有强抢,而是换成了买卖,谨慎了不少。
“滚!
我的刀,也是什么天日刀这种臭鱼烂虾配碰的?”
项稷面色一冷,区区九十五位而已,就有这副做派,一个下人也敢拿捏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遇上什么大人物了呢!
什么?!
此言一出,不禁是张家族老与蓝衫随从愣住了,就连河间楼众人也神色古怪起来。
跟着便有人叹气,在他们看来,经常会有这样的年轻人,觉得自己秉承四方气运,一旦出世,就可以左右逢源,机缘造化不绝,看不惯豪强与世家,结局若没有一个好的家世,最终大多没好下场。
“你竟敢···”
砰!还不待蓝衫随从说话,一旁的赶山客就出手了,蒲扇大的巴掌隔空一抽,便有土黄色劲气凝聚成巴掌,当场就抽在了那他的脸上。
噗的一声,血花混杂着碎牙四落纷飞,那随从直接被一巴掌抽了个后空翻,扑通一声跪倒在项稷面前,呻吟着惨嚎。
不是他不想起来,而是另有一股可怕的劲气压在了身上,动弹不得。
劲气外放,至少是三关武师!
一下子,张家族老就心头一凛,真如他所想那般节外生枝,知晓招惹上了人物,不过那随从却是目光变得凶狠,三关算得了什么?四关来了都不敢在他主子面前摆谱,一会儿就找回场子来!
高手!
而此刻,河间楼很多人就愣住了,尤其是坐在中央的一些名门大户,他们有头有脸,阅历眼界也非是常人可比,此时就反应过来,这带着两位随从里的桀骜少年,该是一名年轻高手。
哒、哒、哒。
很快,楼外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
一行人在前呼后拥下到来,见到楼内这死寂的场面,皆是有些意外。
“张家主,看来这鄚县并不安平啊。”
刘阳眉头微挑,身边张家主亦蹙眉,这位中年人虽然看上去温和,但也只是在值得结交的人面前如此而已,身为地方豪强,货真价实的四关高手,在这县里一亩三分地,不说独占鳌头,也仅仅次于县令而已,不会是什么好脾气。
见到那呆立的族老时,他心中有无奈,他可是费尽心力,才与这一位龙虎人杰结识,近日寻到一门三阳刀法,加上族内的分心之术与药王图录才令这位出身大家族的人物心动,答应引荐他独子拜入冀州书院门下旁听,有习练高深武学的资格。
要知道,寻常宗派,甚至一些世家开办的书院,是轻易不会接纳他们这些人的,避免武学秘法外流,此番也是他的机会,可在这关键的时候被搅黄。
白忙活一场,泥人都有三分火气!
“是··张家家主来了!”
“嘶,他身旁那位是传闻中的天阳刀,位列第九十五位的少年龙虎!”
呼!
这一下,三楼几乎九成以上的江湖中人起身,连同这鄚县一些名门大户中人也不例外,张家家主与天阳刀,那是跺跺脚整个县里都要震三震的大人物。
“好大的胆子,敢让我的随从下跪!”
而当看到那跪着的蓝衫随从时,刘阳脚步骤停,一张脸终于阴沉下来,这下人虽不着调,甚至私底下作风贪婪,但毕竟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他的颜面,就是处置也是自己来才是,怎的轮到外人了?
他目光如电,看到了三楼上,窗口畔,那一个青衣高冠的少年,身畔放着斗笠与大氅,还有一口黑木匣子。
一口装着利器之刀的匣子。
这样的打扮,这样的实力,这样的傲气,只有近来声名鹊起的一个人。
翻天鲲!
他的目光一下变得炽盛,浑身气机暴涨,令得身边的张家家主都意外,难道碰上劲敌仇人了不成?
“翻,天,鲲!”
刘阳一字一顿道,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如惊雷,在整个酒楼与长街上炸响。
龙虎榜第九十位。
过江龙虎·翻天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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