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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如此,那老钓叟却是慌忙做出了个捂嘴的动作“诶,壮士慎言,如今两宗覆灭,灵丘县如今最大的势力便是县衙与欢喜教了,你如此开口,说不得会被他们寻上门报仇,那些家伙不是犯了事就是大牢里逃出去的,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老人家不必忧虑,很快便没有什么欢喜教了。”
项稷没有多言,知晓了秋老虎与赶山客逃亡灵丘县衙,他自然要去相助一番,之后那欢喜教,便用作自己屠百人取心血,晋升十步武夫的仪式之地,正好!
这年轻人··老钓叟还没反应过来,正要开口,面前却直接不见了人影,再一回头,不禁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方才那个少年人踏空而去,步步生雷,如流云长溪般浩荡而过。
劲气外放,三关武师?!
这么年轻的三关武师!
“嘶,这等实力与年纪,不知是龙虎榜前一百名的哪一位?”
周遭一些在废墟间翻找的江湖客也不禁看了过来,纷纷露出愕然之色。
盘山,还真是个奇妙的地方,一月里面足足出现了数位龙虎人杰的身影。
···
月上中天,晚风渐渐绵柔。
通往灵丘县衙的小径上,数道身影匆匆掠过,惊扰枯枝鸟雀,一片扑腾。
石桥耸立,湖水长流,两岸人家已然入睡,却不见窗外暗流汹涌。
“快了,县衙就在眼前。”
赶山客面色发白,胸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深可见骨的掌印,周遭血肉筋骨全部坏死,惯使的双鞭早已断折,只剩下两个手柄悬挂在腰间,秋老虎被他背着不断赶路,气若游丝,像是马上就要昏死过去一般。
当初一战太惨烈,竟让两位四关武师都伤成了这副模样。
“嘿,嘿嘿,还想跑?如今可不是我欢喜教在追杀你们,还有那不知来路的虎魔,这两位追逐的傀儡可相当眼熟啊,哦,我想起来了,这不正是你们两宗的大长老吗,难怪下不了手,哎呀呀呀,可需要我出手相助一二了?”
同时间,另一道身披百花袈裟的身影自阴影中显露出来,面容俊美邪异,嘴唇竟是紫红色,眉心正中还以朱砂点了一朵桃花,正是欢喜教教主,一路追杀至此。
在他前方,还有两位紫眸老人追杀两宗门主,竟是秋刀门与赶山宗的两位大长老,俱是三关武师的境界,如今却是成了虎魔的傀儡。
唰!下一刻,欢喜淫僧出手了,左手肌肤霎时闪起金光,一甩间抖落漫天粉红气劲,犹如桃花盛开,花雨飘然而落,其中还夹杂着某种催情粉末,可以唤醒人的情欲,失去理智,不论男女。
“无耻淫僧!”赶山客怒骂,转身就是抡臂抽打,一双臂膀瞬间化作金色,宛如黄金所铸的佛像一般捶落双臂,雄浑有力,拳锋与花雨劲气碰撞,甚至发出嘭嘭的声响。
哈!顷刻间两大高手同时吐气大喝,体内顿时响起噼啪的骨骼脆响,好像年祭时家家户户点燃的鞭炮,连成一串,密密麻麻的劲道顿时喷涌而出,让他们金色的臂膀上都凸显出玉白色纹路,那是骨骼所在,这是四关武师的神异,金肌玉骨。
练骨如点炮,连环一线天!
噗!然而交锋刹那变化,本就重伤的赶山客还背负着秋老虎,自然不是欢喜淫僧的对手,双臂霎时开裂渗血,脚步猛地倒退,横飞到了石桥正中,面色渐渐难看。
因为动的不只是欢喜教主,两位成为傀儡的大长老也跟着压来,可就在此时,一股莫名的锋芒感出现,一下子令两人脚步顿住,紫色眸子无神的扭头看向一旁。
但见石桥南边的水流陡然像被柄锐利长刀一刀切成两半,浪涛迭起之间自动向左右分开,石桥彼端,却有个紫色劲气环绕的孤独身影迈步,正徐徐向石桥而来。
他上身袒露,肌肤强健有如精铁,赤足所过之处,地面焦黑如遭雷击,留下一个又一个印痕。
“山河小友!”赶山客面露惊喜之色,没想到跌落悬崖的他还活着,此刻赶过来驰援!
欢喜淫僧也有些惊疑不定“翻天鲲?”
传闻中这小子不是二关武师的境界吗,什么时候成了三关!
这劲气外放的手段太明显太高调,做不得假。
“欢喜教,你们的人头,应值不少银子。”
寒风凛凛,杀意浓浓,项稷双眸寒光四射,紧盯着欢喜教主迈步而前。
每走一步,魁梧的身躯都仿佛更加膨胀一分;每跨一尺,萦绕周身的紫色震雷劲就愈发澎湃高涨。
左脚踏下,长街屋舍似笼罩泱泱乌云,沉闷压抑;右脚提起,湖泊石桥如落入雷暴电海,长条青石板赫然焦黑熔化,此时此刻,这方才还激烈热闹的区域,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伱以为自己是笔判生死公孙越吗。”欢喜淫僧冷笑,脚步一错身子扭转便逼近过来,脚印由浅而深,晃动速度相应越来越快,甚至叫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相距三丈,两人之间的紫粉二色气劲已然扭曲纠缠在了一起,初春时节,冬寒未消,一阵冷风从桥头吹拂而过,赫然竟仍带有彻骨之意。
下一刻,项稷动了,浑身紫色气劲如电闪雷鸣般炸开,令欢喜教主眸子一颤,瞳孔内刹那失去了对方的身影。
这一动,就如狂风骤雨。
太快了!
他身子一闪,就如一口长刀,径直切入了石桥上,直接阻挡在了两个傀儡与赶山客之间。
粉色气劲转瞬即逝,那原本锁定在他身上的欢喜教主气机,被瞬间崩碎。
砰!
他化掌为刀,切碎赶山宗大长老护体劲气,仅在刹那之间,斩过了对方的脖子。
这位三关层次的傀儡没有半点反抗之力,被一掌刀劈碎了脖颈,横飞跌落成尸体。
秋刀门大长老紫眸大亮,弓身就是一刀劈来,却见项稷抬手一抓就射起一蓬湖水,挥手洒出便见滴水成刀,泛着波光,刀身粗犷足有三尺长,空气被撕裂,拉出一道苍白的气劲痕迹。
什么!
四方皆静,欢喜教主与赶山客同时神色一凝,这可不仅仅是劲气外放,还有锋芒的手段!
此刻的项稷,便如虎入羊群,弹指间空气震破,就将羊群肢解,造成累累伤痕。
砰!这湖水凝成的锋芒之刀肆虐而过,直接打爆了秋刀大长老的护身劲气与三寸膜衣,如游蛇攀附,震散气血,直接将他横压当场,脑袋都歪斜着扭飞出去。
根本挡不住!
“锋芒,纯粹的锋芒之力,竟然不止一道?他的体内足有两股锋芒,还有这种以劲气外放做桥梁搭载刀芒的武学技巧,他又是从何处学来的?”欢喜教主见他一瞬间就镇压了两位三关武师,不由有些惊异。
此子虽没有一象之力,气血不足,但身怀的锋芒异力杀伤力却不差多少,真的有与他们征伐之资本。
“你看够了吗,事实上,你走不走也无所谓了,逃回欢喜教也避免不了必死之局。”
看也没有看两具尸体一眼,项稷负手立在石桥上,平淡的目光直勾勾盯住欢喜教主,锋芒暗藏。
听到这话,不仅是赶山客与秋老虎很意外,欢喜教主更是挑眉冷哼“什么意思,我们应当没有太大仇怨吧,何必要走到这一步?”
他不明白,才第一次见面,怎么眼前这位翻天鲲就要他的命?
就算是能逆伐而上的龙虎人杰,也不能这么张狂吧?
“仇怨?为什么一定要借口呢?
既然你想要,我可以给你,因为你灭了赶山宗与秋刀门,坏了我本来的两个盟友,而我能破入三关,算是承了他们的情,自要还善报。
我做事一向很公平,既然你灭了两宗,那我就灭了欢喜教,你追杀他们,那我就追杀你。
你可以试试,能否在我手上逃回欢喜教。”
项稷神色漠然,仿佛是在说着极为普通的家常话一般,将灭教之事吐露的云淡风轻,将追杀一位四关武师的行为叙述的轻而易举。
这已不是少年人的张狂,而是霸道!
一切尽在掌握,以及对己身实力有着绝对自信的···霸!道!
“好小子,真将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一百零八位而已,你以为是七十二位的笔判生死公孙越当面吗?
若是他,我还顾忌一二,你,还··”
欢喜教主面色一沉,再能忍心头也有了几分火气,立时就要开口讥讽,打压这翻天鲲的气势与信心,高手交锋,心灵意志亦很重要。
噌!
一声刀鸣打断了话语,项稷并未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肩头一鼓黑木匣子打开,右手一扬已然握着寻梅刀寸寸出鞘。
三尺寒芒随风而显,在月夜下格外森寒,随着刀鸣响起的,还有那肆无忌惮的平缓之音: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把自己的决定知会你一声而已。
你只要听到就好,至于听与不听,信与不信,悉听尊便。
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不会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欢喜教,今夜必灭。
而你,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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