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郡灵丘,自古以来跟脚都众说纷纭。
最广为人知的,便是战国时赵武灵王葬于此,其生前武力惊世,更是一条能够行云布雨、驱江挽澜的星宿传人。
漫长岁月以来,也不知多少人来此寻觅过,想要挖出那座大墓得到传承,却至今也不曾弄出什么名堂。
盘山,坐落灵丘西南角,常年有药草丛生,葱郁青碧,山体并不高却起伏绵长,如一条蛟龙盘卧在大地之上,山前是一条长河,碧翠如玉,平静无波,仿佛一条玉带,将整座大山环绕在中央,也因此而得名。
“有传闻,昔年这条河,不是自然演变,而是一位井木犴序列的高手一掌拍落造就,自山顶向下看,便能发现这条大河形如一个掌印。”
大河畔,两道身影乘风而来,踏叶徐落,浑身衣袍不见褶皱,不染尘埃,轻松写意;其中一位赤袍僧人望着面前的玉带长河幽幽开口,提及到了一条神通序列。
与寻常江湖客不同,出身一流门派迎江寺又叛门投入血河派的他自然见多识广,知晓诸多秘辛。
川主江君之序列,井木犴···项稷查阅过县衙的神通序列记载,自然知晓这一序列主管人间天色昏暗、池塘坡井、桥梁大水江湖、鱼龙介族之司。
若有此道神通者出掌,造就这样一条长河的确不难。
望着一脸思索之色的血头陀,项稷忽道“我曾听闻那借道阴兵对你说过鬼金羊、未成之语,和尚你便是要走那条序列,想要举行仪式?”
鬼金羊:主管人间金玉疋帛、丧祸诅咒、毒药、司察奸恶之司;入门权职便是-毒手无常。
事实上,结合职能,这名字应该拆开来看,毒手与无常,而后者正对应着血头陀叛门投敌的举动,他正是在完成仪式,但显然并未成功,不仅实力未达三关,还有不知名的步骤没有完成。
“是,而且我也知道,你要走的序列是奎木狼,欲要达成十步武夫的仪式可不容易,十步百人屠、心血铸武经。”血头陀也没有否认的意思,直接颔首承认,也判断出了项稷的上位序列。
十步武夫,主刀兵厮杀,需化百人屠!
一时之间,两人陷入了沉默,直到周遭逐渐多起来的行人汇集,才打破了平静。
“想我灵丘虽地形险恶,但深山长良药,藏矿物,田地不少,历来都是兵家需求之地,不少地方豪强与世家很乐意拉拢我们,秋刀门背靠代郡赵氏,与天水赵氏同宗,赶山宗投效博陵崔氏旁支,都是本郡或临郡一等一的势力。”
“此次盘山论剑,不知晓秋刀门与赶山宗谁更胜一筹?听闻两位门主的弟子都已习武多年,成就了一关武师境界,看来是一场龙争虎斗。”
人一多,话题便会出现,江湖中人最喜谈论的,便是武林高手,各大世家的传承,甚至有时如数家珍,真人都未必有其清楚。
很快,就有人言及即将召开的盘山论剑,他们正是因此而来。
项稷闲来无事,便侧耳听起来,原来这盘山上还有两座三流门派栖息,分别是以刀法出名的秋刀门,以鞭法打天下的赶山宗。
百年前,两派祖师结伴闯荡江湖时在盘山附近挖掘出一座地宫,不仅有兵甲还有两本武功与一本特殊的血祭器物之秘籍,因分利不均导致争执不下,甚至险些反目成仇,最后在一位路过道人开导下及时醒悟,罢战修好,均分了宝藏,各自选择了刀法与鞭法的武功,开创出了日后的两大门派,而对于最后的血祭秘籍,他们也自有安排,约定每隔三年就比试一场,以三人为限,门主长老弟子分别对决,三局两胜,获胜者得以参悟秘籍、祭练与保管直到下一次比试。
而更有小道消息流传,称那座地宫与传说中的赵武灵王墓有所关联,否则崔家与赵氏也不会关注到这两个三流门派,还特意做他们的靠山。
“博陵崔氏分支,代郡赵氏,都不是简单人物啊,按照官府记载,这两家都是掌握着部分神通序列的势力。”项稷一边听一边思量,盘山虎回到此地又是为了什么?
如今的他已经被阴兵执念污染占据,难道那地宫对他而言还有什么吸引力不成?
“你们可听说,近来临近的冀州多出了一位新晋的年轻高手,直接打入了龙虎榜前一百位!还是王侯家族,名为刘康。”
“传闻此人有着位列龙虎榜前列的水平,鲜少与人交手,但却有着击杀三关武师,硬撼四关的战绩,似乎已经举行过了序列仪式,成为了神通入门者;而且,其刀法极为不凡,更修有一种雷属性内劲,调动天雷之力为己用。”
忽地,一段对话引起了项稷的注意,那是两个穿着华贵服饰的男子,衣衫上纹刻着崔家与赵氏的标记,显然是两位二流世家的族人。
他们口中所提及的,那位修炼雷刀之法的刘康也引得血头陀微微蹙眉。
“刘康?我看是项康吧,这样的路数,多半就是桃侯一脉的传人,被他们隐于暗中培养的霸王传人,哼!”
项稷心中冷哼一声,目光微寒,早晚要跟那群家伙清算一番,既然他们这么想要一位霸王传人出现,那就成全他们好了,只不过出现在对立面,就不是他们所能逆转的了。
唰!
一念至此,他也懒得再听下去,脚步一点就飞跃向前,在长河水流中一连横跨九步,步步生涟漪,风起风息,人已然出现在了河对岸。
血头陀目光微闪,却还是跟了上来。
过河三里,见山脚峥嵘,怪石丛生,尖峰如簇。
不远处,江湖人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山道上修有草庐供人歇脚,一些武人在此等候,时而低呼声响起,遇上了熟人,攀谈说笑。
“那人身上,怎么有一股精神力缠绕,还不是自己修出的?”
倏尔项稷身影落下,目光却是直接盯住了草庐里一個皮肤白净、穿着锦袍白衣的男子,感受到他体外一层若有若无的精神力,有些熟悉。
难道是···蓦地,他心头一震,想起来那股熟悉的精神力曾在什么地方出现过。
涿江!
“血腥味,那人已经受了内伤。”血头陀也来了,一落脚也敏锐感知到那白净男子的伤势。
他修行血河派功法,对血液最是敏感,甚至该派武学练至高深处,可以操控人体内的血液,诡异难防。
此刻,那白净郎君警惕的观察着四方,像是在提防什么一般,时不时将手伸入衣衫内摸索,神色略显痛苦。
轰!
也就在此时,有劲风乍现,房顶一下垮塌,茅草寥落,烟尘迷蒙,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直接抓住了那白净郎君的脖颈。
“什么人!”
周遭有人被惊动,一下子围了过来,甚至莽撞些的已经抽出了刀兵。
嘎嘣!
只听得一声脆响,白净男子的脖颈便被硬生生拧断,尸体直接坠落在地,衣襟内藏着的东西也被取走。
仇杀?众人心中一震,纷纷止住脚步,对方既然没有伤及无辜的意思,那他们也没有必要多管闲事,江湖是菜市口砍头地,可不是行善积德的庙宇。
唰!出手者并未就此结束动作,抬手虚抓之间便有一股黑气自白净男子的眉心冲出,跟着他双脚一蹬,竟然直直冲天而起,快如电光,从大洞飞上了十丈高空,周身更有漆黑劲气外放推动,乘风而去。
而这些漆黑气劲也不曾散去,只如风霜卷地般蔓延而过,无形影响着草庐周遭区域,让一些江湖客迷惑的摇了摇头,只觉得内心种种恶念与欲望被挑逗起来,忍不住做出偏激之举。
这番变化发生于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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