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获利最大的却不是门派武馆之流,而是掌握着所有军队的大汉朝廷!
随便一个兵卒都是武道入门者,伍长、十长、百夫长之流更是五天关的武师高手,所组成的军队在这天地凋敝环境下都所向披靡,更何况环境恢复后?
一念至此,项稷也多出了些危机感,毕竟他现在就是被桃侯麾下的家仆兵卒在追杀。
俗世中,传言当初的始皇帝一统天下,终结乱世,整理神魔武学、仙妖经文,划分出了一套统一的大众体系,便是五大天关,即皮、肉、筋、骨、五脏。
如他们这般的入门者,被称作武者:全身上下的力量连成一气,刚柔并济,起如风,落如箭,身怀增强体魄与感官的内劲。
而正式踏入五天关的第一关练皮·‘皮甲膜衣’,则被称为武师,修持至这一层次:全身皮膜结实,抗击打力大增,一发力,人皮如牛皮一般坚韧,全身有一牛之力,“单指”就能开百斤弓连射,能赤手空拳胜五位全副武装的武者士兵围攻。
当修炼成功时,也会出现对应的锻体特征,便是‘皮甲膜衣’,即肌肤内外部长出角质层皮膜,可达三寸厚,犹如薄铁铠甲,坚韧无比,可挡刀剑飞针。
世上一直都有人推测,称武道五天关是一种不完整的‘序列雏形’!
五天关只是序列最底层,始皇帝雄心壮志,是要天下布武,将武道拓展成真正的神通序列!
只可惜其因为种种变故未能功成,天下也终究易主,成了如今的大汉,神通序列依旧高高在上,武道却难以比拟。
“修炼皮膜,便是要以内劲反复碾磨击打,我得今日造化已有几分头绪,气力达到武师级最低标准。
但眼下却不是什么练功的时候,震雷劲在手,伤势恢复,血气足有一关武师的一牛之力,可以以一敌四,以有心算无心,那五位已经重伤的甲士再非我对手,正是将他们除掉之时,否则时间拖延下去对我不利。”
项稷心念急转,已是要归去。
虽然易命图还在灌输着信息,是一些关于易术、斗数的理念,似乎包含着某种算卦之法,但已无心关注,只待事后再思量。
与此同时,被掀翻的七零八落的甲士们也已恢复部分伤势,围拢而来,早就抄起了手中长剑对准项稷肉身就刺了过来。
显然,这三剑一刀若是落实,他立刻就要被捅穿成破麻袋,四面漏风,丧命当场。
小子,领死!甲士们笑容残酷,眼中满是对杀戮的漠然与生命的蔑视,得到造化又如何?还不是要死在他们这些‘无名小卒’的手里!
噌!
可,就在这志得意满之际,身周竟然响起了闷雷般的长鸣,令得五位甲士凝神,只见长剑所向,那原本盘坐着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苏醒,他倏地睁开了眼睛!
吼!
刹那间爆吼震雷,项稷运起震雷劲透口而发,狂暴劲力化成惊风席卷而出,竟硬生生令得五位甲士耳朵一痛,有了短暂的失神,手中刀剑也不由自主停顿下来。
铮铮!翻身立起之间已然长刀入手,项稷旋身双手握柄侧脑发力,扬刀环劈,一个转身间就旋斩而过,硬生生荡开了停顿的四柄刀剑,正是基础刀法中的·缠头裹脑式。
“坏了,真让这小子得了造化,翻天了要!”四位甲士回过神来,手中一麻,虎口开裂渗血,竟都武器落地,一击之间被尽数扫落下来,差距顿显!
一牛之力?怎会如此!
他们手腕酸麻如同被一头牛顶了似的,忍不住对视一眼,都觉得心中轰鸣,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艰难的向下咽了一口唾沫,这怎么回事,怎得一转眼就优劣逆转?
这小鬼不是入门武者吗,怎得突兀有了这般血气?
一刀就震下了他们五口长剑,还是最基础大路的缠头裹脑刀法,这家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还未成武师就有了一牛之力!
“劲力吞吐之间如若雷霆,难道是传说中的项氏紫雷劲?可这怎会,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霸王后人,只有被赐刘姓的三脉王侯,传承应在他们手中才是,但就算不是,也必然为一种特殊武学,绝不能错过造化!
不论怎么说,五对一,援兵在外,优势在我!”
甲士队长再度拾起环首刀,有所猜测,目光也不禁热切起来,开始有了动摇与怀疑,若是能得到这部类似紫雷劲的秘法···
昔年霸王项羽的盖世战力可是流传至今,力拔山兮气盖世,就连汉高祖刘邦也对这位最强敌人留有敬意,不曾抹黑污化,故而世人皆知羽之神勇,自然也渴望类似的神功。
“到黄泉去问吧。”项稷也不废话,抄刀杀来,抡头就是一个力劈华山斩下,直杀手掌发麻、长剑脱手的一位甲士而去,铛的一声劈在了他肩甲之上。
甲胄与刀锋交击,竟生出战鼓擂动的声响,一股凛冽的风以两者为中心,朝着四方席卷开,卷起枯枝落叶,更有一道清晰的骨裂之音响起,受刀甲士甲胄虽只出现轻损,但其下肩头已然裂开、骨骼碎裂,如同被老牛蹬了一蹄子似的,忍不住发出痛吼,身躯顿时半跪在项稷面前。
糟!其余甲士瞬间反应过来,厮杀本能令得他们克服了手掌剧痛,直接拔剑挥拳压身逼来,直如四根箭矢离弦,激射项稷而来。
并不出言,项稷眼中寒芒闪动,震雷劲一运间手腕翻转,长刀横空切斩而过,割上了甲士没有防护的脖颈,正是刀法中的‘飞身盖顶’,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项稷抿嘴憋气,眉眼怒瞪,浑身劲力拧成一股传入大臂,用力一扫,直接手起刀落,劈落一颗大好头颅。
噗!血光乍现,寒芒相随,还未将其头颅整个斩下,项稷便抽刀而回,在震雷劲的加持下势如大江东流,逐一荡开了斩来的三剑一拳,己身也被迫的后退四步,顺势立在了那死去甲士的身后。
此刻,其头颅垂落至左肩处,还有一些皮肉与骨骼串联,歪斜着悬起脑袋,吊着不至于落下,可那还眨巴着的眼睛无神灰白,令人不寒而栗。
见战友如此惨状,四位甲士怒从心中起,并肩同步劈剑而来,这是一种形如阵法般的配合,三剑四人连成一线,步伐呼吸都贴合起来,猛地迫压过来。
“你们想杀我,我就杀你们,很公平,谁也不要怨谁。”项稷快速压下心底的怪异感受,都要被杀了谁还顾得上什么初次杀人的恐惧与感受?他眼下只有一个念头,杀敌,活下去!
咚!震雷劲爆发,如闷雷伏地走龙蛇,他猿跃鹰冲,手提长刀,并不正面硬撼,而是自四面八方不断变换脚步,自不同方向举刀劈向其中一剑,与之对撼,找寻破绽。
铛!铛!铛!
接连几声巨响,四人虽合力,但有震雷内劲加持下的项稷早已今非昔比,以蛮横之力硬生生凿出一道口子,逮着最左边被夺走佩刀的甲士连劈三刀,狂暴劲力直接劈飞其头盔与臂甲,令他手掌都血肉模糊。
节奏被打乱,四人气息顿时紊乱,项稷趁胜追击,长刀猛地刺出,扎入了那伤手甲士的喉头,贯穿而过,在对方的嗬嗬喘气声中又是一脚蹬在他胸前。
砰的一声,那甲士当即胸口一闷,如遭雷击,呼吸在瞬间凝滞,而后蹬蹬蹬连退数步,一下坐倒在地上,浑身散了架一般,再凝聚不出半点气力,脑袋一歪就随了同伴后路。
噗!趁着此时,另外三口长剑也同时刺来,虽被项稷避开一道,另外两剑却是真真切切自他背上开口留痕,剐飞一大片血肉,黄色油脂都在四溅,疼的他眉眼一抽,咬牙跳开。
“甲胄果然好使,可惜穿起来太麻烦。”他脚下生风,抓住尸体跃向后方一丈远。
甲胄穿戴显然没有那个时间,敌人也不会坐视,他只能摘下铁胄盔擎在手中,当做简易的小盾牌使用。
三人心中微微一沉,这家伙本就有着古怪雷劲可伤他们,加上一牛之力,如今补全了防御短板,还如何能对抗?
也不拖沓,项稷直冲杀来,再不施巧招,全程运着震雷内劲大开大合硬拼,力撼三人,在一连串激斗中击杀了另外两位甲士。
但铁胄盔已然破烂,项稷身上也多了不少伤口,只剩下队长在挥动环首刀顽抗。
“很快,其他甲士就会赶过来,你逃不掉的!”队长自知无力回天,也只能撂下狠话发泄心中苦怨,脸上刀疤醒目,制式环刀不要命似的狂挥乱舞,顿时火星四射,刃影纵横,光华烁烁,绚烂夺目。
“与我杀你何干?你还是要死。”项稷冷漠回应,双刀对击之间山风呼啸,光华茫茫,杀气弥漫。
噗!最终,震雷劲吞吐,刀有崩天之势,将利刃劈翻跌落,直接斩下了甲士队长的手腕,在他惨叫声中项稷一拳轰中他面门。
震雷劲透拳裂眼碎鼻而过,拳锋直接将眼耳鼻口打成一团烂泥,浆液被挤压的自双耳猛地飞溅出去,惨叫声戛然而止,只有一人血溅石崖。
至此,五位追击的甲士,尽数被斩,无一生还,只剩下项稷拎着长刀立在原地,静静体会着生死逆转的复杂心绪。
空洞、清冷、紧张、雀跃等情绪环绕,让他仿佛还置身在没有结束的厮杀中,久久不能平静。
呼
山风渐起,抚平了那波澜心湖,吹开额前发丝,让那双被鲜血染红的双眸看向广阔天地。
不知何时,已然清晨。
一线红光出现在地平线,太阳挣脱束缚爬了上来,雾气在山林中缭绕。
红日喷薄,草叶与花朵上一颗颗露珠在滚动,晶莹透亮,在朝霞中五光十色,煞是美丽。
“天亮了。”
项稷低语,两袖猩红随风微摆,几分萧瑟,几分迷茫。
他望向山下隐隐绰绰的村庄,已有朦朦白烟飘起,已有背着锄头的汉子结伴走出,日出而作,可不远处,亦有一伙伙兵卒联袂而行,搜捕山林。
田园祥和之中亦有杀机四伏,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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