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金,那是过年时陈兰英给的压岁钱……
虽然下定了决心,但提离婚终究不是小事,他需要给自己壮点胆。
其实酒不可以壮人胆量,不然酒桌文化也不会如此盛行,毕竟酒桌上谁看谁都像傻逼,可极少有酒后把心里话吐出来的。
它只会给人一点心理暗示,但对于此刻的李庄生来说足够用。m.
不一会儿,酒劲泛了上来。尽管只是三罐啤酒,但对于平日滴酒不沾且又空腹饮酒的李庄生来说,已经让他有了醉意。
雪,不知何时也停了,大地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萧条,天地一白。
李庄生倚在凉亭的长椅上把玩金锁,一直猜测这到底是真是假……忽然,借着雪光,他发现背面居然刻着字。
永结同心
李庄生一怔,莫名感觉这十有八九是真金了。
“永结同心……永结同心……”
李庄生摩挲着金锁上的这几个字,低低一笑。
醉意涌了上来,他躺在长椅上,忽然想到了星鹏的那个架台。
校运动会的时候,有很多老师坐在上面拿秒表计时。
那本是它唯一的作用。
记忆中那东西蛮高的,大概有七八层、四五米,每上一层都得扶着阶梯上的木板。
由于特别高大笨重,这个架台一直放在操场边上,体育课上有人累了,也会坐在架台上休息。
李庄生上学时也没少在上面游手好闲,没想到居然被拆掉了。
“太老了,很危险,就拆了。”李庄生忽然想起了费雨娴的话。
她说的时候,是那么理所当然。
因为真的过去好多年了。
想想,他这些年越来越不在意时间,也许这是碌碌无为者的通病。
只有偶尔在别人的只言片语中,才会想起早已不再是少年。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这是《西游记》开篇的一句诗。
但同一句诗,在不同的心情下,有不同的感触。
少年初读只觉仙气飘飘,如今想起,却感到一种萧凉。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那个架台曾经消磨了他大把的时间,夏天晚自习,他总会一个人跑到架台,战战兢兢地爬上最高层,横躺下来。
那宽度也正好够他横躺。
他感受着身下木板传来夏天白日里的余温,悠哉地吹着晚风。
直到远远地的传来放学的铃声,教学楼的教室一间间暗了下来。
而在此之前,他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听着mp3,望着深邃的天穹,脑海里满是天马行空的中二幻想。
幻想着漂亮姑娘,幻想着功成名就。
夜间的操场空旷无人,陪他一起的,有时是朗朗明月,有时是熠熠群星。
难将心事和人说,说与青天明月知。
他一边望着明月群星,一边想着李白唐寅,中二地认为自己和他们一样,把月亮当成是唯一的挚友。
或者吟咏着摩挲素月,人世俯仰已千年,想象自己在月中与李白苏轼辛弃疾把酒言欢。
认为自己和他们一样,郁郁不得志。
尽管他甚至没有认真思考过将来,少年的心却如此躁动不安。
那架台始终陪着他,他的眼里却只有群星与明月。
它终于被拆除了,现在终于又想起它来。
李庄生伸出手,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离他远去。
他抓不住,他内心很惆怅。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李庄生认真想了想,可惜他文笔太单薄,描述不出这种感觉。
只道少了一个可以缅怀的地方,永远都回不去。
少年自负凌云笔,到而今,春华落尽,满怀萧瑟。
他好像辜负了当时的少年对未来自己的期待。
李庄生不由地坐起身,想起明月,忽又想起那位明月般的少女。
她站在主席台上领操,穿着黑白校服,永远不变的高马尾在阳光下跳跃飞扬。
可是,李庄生却记不清她的脸了,她怎么变得那么模糊。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李庄生轻轻说道。
“天这么冷,你干嘛在这儿呀……诶,你喝酒了?”胡梦蝶快步上前,伸手将李庄生搀扶起来。
“没喝多少……”李庄生摆摆手。
“那咱们回家。”胡梦蝶微笑着说。
李庄生睁大朦胧的醉眼,看着这位从雪中走来的明月,呼出一口寒气,咧嘴轻笑:“对不起,我们离婚吧。”
……
“李庄生!”
随着一声严厉的怒喝,李庄生蹭的一下起身,打了最后一个寒噤。
耳边多了几声窃笑,头上吊扇在闷热的空气里吱哟哟地转,也带不来多少凉风,窗外传来阵阵蝉鸣,吵得人心烦。
“上我课还敢睡觉?去卫生间洗把脸去!”
严厉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李庄生迷迷糊糊地环顾四周,擦了擦头上渗出来的汗珠,脑袋发蒙。
午梦千山,窗阴一箭。
“呦?这是还没睡醒?做了什么美梦呀,跟我说说呗,写篇八百字作文明天交给我?”
“庄生梦蝶,他不会是梦到胡梦蝶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谁怪叫了一句,教室里立刻爆发欢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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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不是我改的,应该是被人举报多了,后台审核改的,毕竟最近疯狂被人举办,审核也草木皆兵了吧……审核还改了我第18章和第49章,去掉了几个字……最迷惑的是,他顺便又把我一开始被屏蔽掉的第2章给放出来了……以至于现在有两个第2章。
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所以各位别太激动,骂骂就算了,举办就没意思了……求同存异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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