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在烛光下透着迷人的红晕,瞳眸里是与中原人完全不同的碧色,巧然天成,年纪尚且不大,却已然有西域女子妩媚的风韵蕴含其中。
只可惜,这份美感被范海琴囫沦吞枣的动作破坏了。
李幼白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原想着刚刚说她几句,范海琴就会知难而退生气离开的,没想到还是赖着不走,倒是小看这丫头的韧性了。
她喝了口凉茶,听着对方吞咽的声音,慢悠悠道:“我以前读过很多年书,现在也练了很多年的武艺,当时的自己以为满腹经纶,身怀武功就能横行天下,实际上出来混过一段时间你就会知道,实事不是如此的。”
也不知道范海琴听没听,她猛猛往嘴里送着肉粥,时而吹吹气,时而又一口送进胃里,吃得舒爽,李幼白没在乎,她仍在自顾自说着。
“书看多了会觉得种地太累,学过武功就不想给人卖命刀头舔血,街头卖艺说书既丢面子又埋没了武艺,但是啊,人活着总是要吃饭的。”
李幼白声音停顿下来,她放下茶杯对范海琴直说,“我在中州城当官,很多人会留意着我,我不可能经常来看你,你爹既然放你出来自有他的想法,我不希望你跟着我出来会出什么事,但现在,你应该想想今后做些什么,其实你不做也没关系,我每个月都可以给你些钱,在中州四处玩玩,看看,要是觉得烦了你就回家去吧。”
嘭的一声,范海琴将碗筷拍到桌上,同时打了个饱嗝,很没形象的用手背擦了擦嘴,摇头说:“我才不回去,我也不要你施舍,臭男人给我滚!”
说罢伸出赤裸的小脚朝李幼白虚晃着踢过来,李幼白起身避开,又看了她一眼,将钱袋子放到桌上不再理会转头就离开了。
范海琴一把将钱袋子从桌上拿起,掂了掂后还是收入怀中,微微抬起下巴像只高傲的天鹅,随后跑到外边看着浓重的夜色再也不见李幼白的身影。
她关上门后靠在门板上,轻哼一声,握拳说:“少看不起人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在马庄长大的...”
李幼白离开港口后走了一段路,她身后,几个人跟了过来,为首那人在月色下能看到是个长着白胡的老人,但他健壮的身躯却和老人没啥关系。
“这都不带你们家小姐回去?”李幼白站定后说道。
老人摇头,“与其强硬带小姐回去,不如让她自己回心转意,这也是太岁的意思。”
李幼白转过头,看向黑暗里那位看不清面容的老人,自己在马庄里与对方照面见过,武功深不可测,但在中州城这各方势力极聚的场所,武功高强没啥用。
“我在中州城还算有点能力,你们家小姐会平安无事的,我想请你帮忙,有个名叫鲁九万的商户去马庄避难了,你们要是见到帮我把他杀了,他带的那些人里有些是无辜的百姓,要是有能力,帮我把他们送回清河县去吧。”
坐上往返家中的马车,李幼白估摸着时间,从清河县出海再去往马庄,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自己的消息肯定会比鲁九万快,对方能不能逃她是不怎么在意了,反正多半不会好过。
回到家中时辰已经不早,小翠端着菜食去火房热了一下,李幼白吃好后去水房沐浴,换掉的衣服交由苏尚拿去洗了,里边贴身的衣物可不能让小翠瞧见。
刚嫁过来的时候还没这习惯,后来瞧见夫君白天上值,晚上回来后还要偷偷洗衣服,苏尚心底过意不去,强硬之下,洗衣服这件事就落到她手上了。
看着贴身衣物的款式,苏尚起初面红耳赤,后来经夫君一说,她自己也试了一下,发现穿着的确舒服,她便也试着穿了起来,外人或许无法接受,所以这些衣物只能偷偷清洗晾晒。
苏尚刚想将衣服丢进木桶中,鼻子一动,一股别样的香味钻进了她的鼻间,她疑惑地拿起夫君的黑袍又闻了闻,发现确实不是夫君身上的香味。
她只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就将衣服用水浸泡了,看着桶里的衣服,苏尚闪动着的瞳眸忽明忽暗,随后叹了口气,心情复杂起来,她倒是没想过夫君会背着她和某个女人卿卿我我,那种画面她完全想象不出,而且夫君也不是那种沉溺于情欲中的人。
苏尚这样想着,但还是打算待会夫君沐浴完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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