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之忧了,便问问她身契籍贯,若真有不妥,就包几服药给她,请她离开吧。”
玉书领命去了,崔瑜又将其余铺面的账目也仔细核对了遍,这才腾出空来问起穗儿的事。
玉弦早就等得心急,终于捱到姑娘问起,当即便道:“从那日被大太太唤了去,可是活跃呢,日日溜去松云居点卯不说,咱们这里二等三等的丫环全叫她混了个脸熟,每日趟地往耳房跑,用膳都没这么积极的,若不是玉婵钥匙攥得严实,只怕这会儿都要被她搬空了!”
“就没有口风严,不肯跟她搭话的?”崔瑜问。
玉弦便报了两个名字,“还算老实,一句不该透露的都没说。”
崔瑜点点头,玉弦的脾气,能得她这样评价,那就真是忠心了。
她就要玉弦附耳,吩咐了她几句,玉弦听得眉开眼笑,“还是姑娘英明,奴婢这就跟她们说去。”
崔瑜看着她出去,心里那口气却始终没松。
大太太虽然处事莽撞,但若非手头实在紧的厉害,倒也万不至于这般急切。
靖阳侯府在老夫人的掌管之下,连年进项都远胜出项,主子仆从们月钱从不延发,各房太太单是每月固定的月例银子便有四十两之多,更不用提老夫人逢年过节封给晚辈们的红封了。
而且这些钱发到主子们手里,那都只是拿来零用的,在侯府,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人情往来,但凡是合理合度的花用,全部是由公中来出的。
大太太寡居府中,不便出门,怎么会突然这般急着用银子了。
崔瑜不由想起了那日声称要客居府中教她规矩的卫太太。
好像大太太便是从那时起,时时传唤穗儿的。
松云居里,大奶奶蒋氏也在为同样的事情发着愁。
距离松儿离开,已经足足四日了。
这四天里,蒋氏时而满心彷徨,惴惴不安,唯恐崔瑛戳穿自己;时而心怀期盼,望着崔瑛出手,阻止大太太和卫家那愚蠢的妄想。
可是直到今天,崔瑛什么都没有做。
蒋氏派赵大去传话时,满腹的踌躇紧张,那一刻,什么好的坏的,美满的凄惨的,百八十种结果一股脑儿涌出来,搅得她整颗心怦怦直跳。
可她唯独没有想到今日这种结果。
没有报信,也没有申斥。
就好像松儿从未到过府中,而她也从未遣人带过话似的。
蒋氏守在厢房的窗边,看着穗儿又一次被大太太叫到松云居回话,她大概知道大太太预备怎么做了。
难道真的要她站到老夫人面前去告状吗?
蒋氏脸色苍白的想,若她真的这样做了,可就是等于跟大太太彻底撕破脸面了,一个状告婆母的媳妇,旁人又会怎样看她。
她有些后悔,没有把话跟崔瑛说得再明白些了,她现在觉得,没有什么结果会比如今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人更难受了。
傍晚的时候,厚重的乌云黑压压地从四面八方聚拢,磅礴秋雨倏然而至,蒋氏麻木地躺在罗汉床上,任由交错的闪电一次又一次地映亮她憔悴的面庞。
另一头的松淮巷里,昏迷半年有余的冯家大姑娘冯姝月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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