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吃了一口刨冰,继续道,“但是在此之前,天下儒士,可没几个人支持孟子的学说。”
这话倒也符合杜蘅前世的历史,都说孔孟孔孟,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孟子都没什么存在感。
到了唐朝,韩愈才将孟子推为道统正流,可是远远没有达到成圣的地步,再到南宋,朱熹由于社会原因,又推了一把。
到了元朝,才变成了亚圣。
而如今,东岐学派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通过演讲和辩论的方式,将孟子学说归为正统,同时《孟子》也被北齐朝廷升格为经,也就是说,以前可能是课外读物,现在变成了教材。
但在大梁,孔子以下第二人是复圣颜回。
东岐学派这是想让大梁的学子再多一本教材啊。
“他们没去京城,而是来到东都,显然就是冲着封玄夜来的,谁都知道封玄夜是如今颜氏之儒最有成就的人,在大梁文人士子中的声望很高。”
“只要这次他们打败了封玄夜,那么在我大梁,他们将会赢得一批拥趸者,你说他们谁会赢?”
杜蘅坐到梁辰侧面的位置,一脸风轻云淡:“谁胜谁负,跟我这个平头百姓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单单只是两个学派之争,倒也无伤大雅,但东岐学派的背后,必然是有推手的。一旦东岐学派在我大梁旗开得胜,那么他们在文人士子中的威望就会水涨船高。”
“大梁虽与北齐划江而治,但这些年边疆无战事,两国文坛多有交流,一旦他们的学说大肆进入我朝,那么我朝学子很有可能为其所用。”
“看似平静的长江水面,实则暗流汹涌,看似没有战争,然而战争从未停止,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你是大梁子民,岂能不关心国事?”梁辰看了杜蘅一眼,似乎拿他无可奈何似的。
最早他以为杜蘅因为杜家被籍没,从而对朝廷怀恨在心。
又见他明明才华横溢,但科举竟然作弊,对他没有太多好感。
但几次接触下来,他对杜蘅渐渐有了些改观,至少知道了他科举舞弊,纯粹是被人陷害的。
或许是这件事让他灰心了,他对科举也失去了兴趣。
“你觉得孟子的学说如何?”
杜蘅正在想着梁辰的话,猛地回神:“梁兄,你转换话题都这么生硬的吗?”
梁辰莞尔一笑:“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孟子……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杜蘅若有所思的道,“他所推行的王道,在现实中根本行不通。”
“我怎么感觉你对儒家都不推崇呢?”
“也不是,荀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这话要是被东岐学派听到,估计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当年东岐学派与推崇荀子的稷下学派论道,生生把荀子给打成了法家,说荀子的两个弟子李斯和韩非子都是法家,他自然也是法家。”
“这一招确实阴险,将荀子打成了法家,便是立场问题了,不管稷下学派说什么,都不是儒家正统言论,辩论赢了也没用。”
梁辰忽然认真起来,问道:“杜兄,如果让你跟东岐学派论道,你能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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