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成了生产雨具的厂子。
最初还好,最初人也不多,也就一百多个人,但慢慢的,人就多了起来,残联老是往里面塞人,成光辉看着这些残疾人可怜,他也来者不拒。
人一多,负担就大,最初改成雨具厂的时候,效益还可以,慢慢的,效益越来越差。
他们这个厂不交税,但电费什么的总是要交的,生产原料总是要花钱买的。
产品却又不怎么样,卖不动,没钱进原料,到后来,甚至电费都交不上。
成光辉没有办法,就到处跑着要钱,而他跑得最勤的,就是宫凤凰那里。
老是问宫凤凰要钱,他有他自己的理由,因为金投是国企,金投的钱,是国家的钱。
如果金投是私企,金投的钱是宫凤凰自己的钱,那他不会这么赖皮。
金投的钱是国家的钱,那没说的,给点儿呗,反正国家的钱,你投哪里不是投?
他有这个想法,几乎就赖上了宫凤凰,搞不下去了,他就来找宫凤凰,把宫凤凰弄得头大无比。
但成光辉虽然赖皮,厂子的管理其实不错,残疾人因为找工作难,有一个工作不容易,也相当听话。
成光辉差不多是用军队的办法管工厂,别的不说,整齐,清洁,井井有条。
当然,气味难免,生产雨具,必须和橡胶之类的化工品打交道,没有气味是不可能的。
有宫凤凰的投资,搞了一条生产线,最大产能,可以做到年产雨靴雨衣手套三十万套左右,还是相当可以的。
成光辉介绍了一圈,道:“宫总,朱处长,到厂办说吧,这里面味道大。”
厂办另有一幢楼,隔得有四五十米,虽然仍有气味,但相对好多了。
成光辉给泡了茶,朱志远端着杯子,道:“成厂长,你们的雨具,为什么卖不动,你做过调查没有?”
“调查过的。”成光辉点头:“我们的雨靴雨披,质量不差,最初上市的时候,效益也还可以,后来越来越差,和国家的整体环境有关。”
“哦?”
朱志远倒是好奇了:“说说。”
“具体的一点就是,国家经济发展了,工厂越开越多,越来越多的农民工进了城,进了厂。”
成光辉一脸认真:“在农村,出门就是泥巴地,下田下土,尤其是雨天,雨靴雨披什么的,是必须品,但进了城,进了厂,就不需要了。”
他说着无奈苦笑:“城里到处是水泥地,没有泥巴,要雨靴做什么,呆在厂房里,雨天不要下地,也不要雨披,所以这几年经济越发展,厂子越多,我们厂的效益,反而就越差。”
“有道理。”朱志远点头。
他对商场精熟,但具体到雨具这门生意,他还真是不了解,成光辉所说,让他觉得很有道理。
“那面对这种情况,你有什么打算?”朱志远问。
“我有一点想法,想改行。”成光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宫凤凰,宫凤凰却不看他,端起杯子,也不喝,而是低头去吹杯中的茶叶。
成光辉无奈,眼光又转回朱志远脸上,道:“但改行需要资金,银行不给贷,残联没有,我找宫总,宫总不给。”
他说着,眼光又转向宫凤凰:“宫总,说真的,你给我投资五百万,我搞一条灯具生产线出来,一定行的,你看现在城里人搞装修,灯具五花八门,各种各样,这方面的市场,真的可以的。”
“是可以。”宫凤凰点头:“但你竟争不过人家。”
“凭啥呀。”成光辉急了:“无论什么样的敌人,也无论什么样的碉堡,我老成都能干掉。”
宫凤凰轻飘飘回他一句:“这不是打仗。”
成光辉萎了,嘟囔:“你就是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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