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魔族与妖族作乱?”
步庭面无表情吐出几口血,他擦去嘴角血渍:“这个天下可没有第二个甘木,助我们炼制仙鼎。”
“也许五百年前本就是错的。”
长寿宫主面色亦是难看:“为了那十座鼎,我们的师父、木栖、仙君……”
“我们胆战心惊地护着那十座鼎,给仙君修建了世间最华丽的囚笼,日日不安地等待着浩劫的再次降临。”
长寿宫主踉跄着坐下:“我们做尽一切,浩劫仍旧未消,会不会从一开始,我们做的就是错的?”
“我看你才是疯了。”
步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宫主若是害怕退缩,是你们长寿宫的事。
我们九天宗,绝不会退缩一步。
魔若作恶,我便除魔。
妖若有异心,我便杀妖。”
“可是世间万事,并不会全部按照我们的计划来。”
长寿宫主颓唐道:“步庭,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把一切希望都放在了镇仙鼎上,才是把天下推向了真正的绝境?”
步庭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不可能。”
“绝不可能……”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玖茴收到了望舒阁给她跟祉猷的信。
玖茴注意到,彦柏大师兄还给祉猷捎来了几本书。
“我在山村致富的那些年……”
玖茴瞥了眼书名:“大师兄给书取的名字越来越奇怪了。”
“这些书……是大师兄写的?”
祉猷有些惊讶。
“你不知道大师兄闲暇的爱好就是记录八卦写话本?”
玖茴翻开《我在山村致富的那些年》:“男人流落到一个偏远山村中,做了一位贫穷女子的赘婿,凭借他在山村外面的学识与见识,帮孤女一家发财致富……”
“大师兄到底有多喜欢写赘婿。”
玖茴合上书,把书扔到一边:“十个故事主人翁,有五个都是赘婿。”
祉猷把书收了起来:“师父是不是想我们了?”
“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玖茴指着信:“师父说我们回家一趟不容易,让我们过完年再回去。”
“九天宗宗主受伤,吐血多日,长寿宫也束手无策?”
玖茴挑眉:“谁把老菜梆子揍得这么惨?”
祉猷眼中有些许笑意:“我亦不知。”
“你当然不可能知道,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清楚?”
玖茴瞥了祉猷一眼,继续给他念信里的内容:“师父还说,九天宗最近好像在清查去年拜入宗门的新弟子,隔壁的问星门与万火宗全都被查过了。”
“我们望舒阁因为贫穷势弱没有被查?”
玖茴把信挥得哗哗作响:“瞧不起人了不是?”
“查出什么没有?”
祉猷问。
“什么都没查出来。”
玖茴把信放祉猷手里:“师父说步庭可能是患了大病,所以才发疯。”
“嗯。”
祉猷点头:“师父说得对。”
玖茴挑眉:“祉猷,你学坏了。”
“什么?”
祉猷眨了眨眼,满脸无辜。
“走,我们进城买东西,给师父他们寄回去。”
玖茴拉起祉猷,路过村口对树下的卜爷爷道:“卜爷爷,我跟祉猷今天要进城,中午别做我们的饭。”
“知道了。”
卜爷爷对祉猷道:“祉猷,你把小玖看住,别让她乱跑。”
祉猷在村里待了一段时间,全村都看出,祉猷是个老实孩子,这两人若是闯了什么祸,肯定是玖茴出的主意。
玖茴拉着祉猷就跑,跑远了才朝卜爷爷道:“卜爷爷,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闯祸的。”
卜爷爷无奈摇头。
跟玖茴进了几次城,城里的人对祉猷已经熟悉了,就连守城的卒卫都会亲切唤他一声“祉郎君”
。
“玖姑娘,祉郎君。”
今日卒卫的面色格外严肃,他们见到玖茴与祉猷,连忙叫住两人:“你们今日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进城了。”
“叔,发生了什么事?”
玖茴见两位守城叔叔脸上有惶恐惊惧之色,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有人来城里闹事?”
“是有仙长降临。”
守城大叔压低声音:“那几位仙长好生气派,咱们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仙长?”
玖茴皱眉:“我们这种偏僻小城,为什么会有仙长来?”
守城大叔摇头:“这些仙长看着十分不好惹,听说还是什么大宗门弟子,我看你们今天还是先回去。”
“没事。”
玖茴安慰道:“叔,你听说过九天宗没有?”
“九天宗大名,天下谁人不知?”
“九天宗宗主的亲传弟子,跟我是朋友。”
玖茴拍了拍胸脯:“有他的情分在,就算是其他大宗门弟子,也要给我三分薄面。”
“玖姑娘竟然这般厉害?!”
守门大叔与附近听到这话的人,顿时来了精神,连面上的恐惧之色都消了不少:“九天宗弟子是不是很厉害?”
“当然厉害,他还是九天宗掌派大弟子,你们知道什么是掌派大弟子吗?就是九天宗继承人,下一任宗主的意思。”
“嚯!”
众人惊呼:“竟然这般厉害?!”
“不愧是玖姑娘,连这般厉害的人物都认识。”
“咱们小玖这般出息,能认识那么宗门继承人有什么奇怪?!”
偏远小城的姑娘说自己认识九天宗掌派大弟子,竟无一人怀疑,可见大家对玖茴有多信任。
不到半个时辰,有人认识九天宗掌派大弟子的消息就传遍了整座城。
“宗主,大师兄。”
九天宗弟子走进屋内,神情怪异地看了南砜一眼:“城里传出一则与大师兄有关的谣言。”
“咳咳咳。”
步庭擦去嘴角的血,看了眼南砜,问传话的弟子:“什么谣言?”
“城中有女子称,她与大师兄乃莫逆之交,全天下修士都要给她三分薄面。”
若不是他出门后,发现城中的百姓对他不如早上时惧怕,他还不知道竟然会有这样的谣言。
“师父,弟子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根本不可能认识什么女子。”
南砜倒了一杯热灵茶到步庭手中:“请师尊明鉴。”
“想来是哪个无知的乡野女子,听说了大师兄的名讳,便胆大包天地吹嘘编撰谎言。”
弟子语气里有些许的轻蔑:“此处贫瘠,百姓也没什么见识,所以才敢吹嘘出这样的谎言。”
步庭喝了一口灵茶,勉强压下灵台处如烈火灼烧般的疼痛:“出去看看。”
“师尊,你身体不适,此事交给徒儿去处理。”
南砜有些后悔,若不是他一直住在桃林城不愿回宗门,说不定师父不会受伤。
“为师无碍。”
步庭站起身,“问星门算到治好我伤势的转机,就在附近几座城市,那我就出去看看。”
弟子对此地偏见颇深:“附近几座城池都偏远贫穷,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什么高人的样子。”
南砜皱眉看向弟子:“问星门与我宗交好多年,他既然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你这话若是传到门主耳中,岂不是坏了我们两宗多年的情谊?”
“弟子一时失言!”
弟子连忙请罪。
南砜没有理他,他想伸手扶步庭手臂,步庭轻轻抬手:“不必,不过一点小伤。”
“是。”
南砜压下心中的担忧。
步庭走下楼,看了眼对他点头哈腰作揖不断的城主,语气冷淡:“退下。”
“是是是。”
城主连忙退下,出了客栈的大门,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城主。”
卒卫长凑到城主耳边小声道:“好消息,咱们找到了与修真门派有交情的人。”
“是谁?”
城主喜出望外。
“玖茴姑娘,她去年外出求学,与九天宗掌派大弟子攀上了交情。”
城主:“啊?”
九天宗掌派大弟子,就在客栈里啊。
主从二人扭头,看着从客栈大门走出来的几位仙长,齐齐往后一缩。
城主小声问:“玖姑娘认识南砜仙长这事,它保真么?”
卒卫长不太确定道:“玖姑娘……应该不会骗我们吧?”
南砜瞥了眼角落里窃窃私语的主从二人,九姑娘?
什么九姑娘八姑娘,他一个也不认识!
此处女子实在不知羞耻,竟然如此坏他的名声。
“南砜?”
玖茴手里举着吃了一半的炸糖糕,惊讶地看着出现在这里的南砜:“你怎么在这里?”
“玖茴?祉猷?”
南砜比玖茴还要惊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她去天鹤城顺路吗?这一南一北的,究竟哪里顺路?
“我家就在城外的村子里啊。”
玖茴咬了一口炸糖糕,理直气壮道:“在桃林城时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家在偏远小村庄?”
“可你不是说……”
南砜想起十一的事不能让宗门知道,于是改口道:“你不是说住在村里,怎么这会又在城里?”
“村里也能来赶集啊。”
玖茴三两口吃完炸糖糕:“我带祉猷来城里买糖糕吃。”
“玖茴姑娘。”
步庭看着眼前身着浅蓝裙衫的小姑娘:“好久不见。”
“步仙尊。”
玖茴仿佛才刚刚发现步庭的模样:“晚辈见过仙尊。”
祉猷在她身后拱了拱手,一言未发。
“真巧。”
步庭走下客栈前的台阶:“姑娘既然是此处生人,可否劳烦姑娘带我们在城里走一走?”
他想知道,她是真的本地人,还是有意为之?
城主、卒卫长以及四周偷偷观察的百姓,见玖茴与仙长们谈笑风生,纷纷挺直了脊梁。
原来他们上面真的有人,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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