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形令人作呕,晚辈实在不想与前辈动手,不若前辈体贴体贴晚辈,自戕了吧。”
水蛭妖神情凝重地转身看玖茴,见她脸颊苍白,双手微颤,突然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仅仅以身化烟就耗费了你不少灵力吧?”
玖茴笑而不语,她双指夹起一张符咒:“烈火咒!”
挥手把符纸扇开,它怒道:“本座修行几千年,怎会惧火,你竟敢侮辱本座?!”
“烈火咒!”
玖茴不理它的话,双手结印,召出无数张烈火符咒,烈火符咒在空中化作火龙,把它紧紧绞住。
趁着这个机会,玖茴挥袖把晕倒的众人扫到一起,抛出乌丞相借给她的龟壳,罩在了他们上方。
“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有心思顾别人。”
水蛭妖挣开火龙,顿时火花四溅,点燃了不少东西,北面的水蛭瞬间被烈火烧成一片灰烬。
“前辈,你的那些孝子贤孙都被你烧成灰烬,你都不替它们落两滴眼泪?”
玖茴见烈火咒对水蛭妖无用,往后退了两步:“真是冷血冷情又恶心的妖物。”
“你说这么多废话,是想拖延时间?”
水蛭妖召出炼血鞭:“可惜这里不是谁都能来,没人能救你们。”
“求人渡不如己渡,前辈您多虑了。”
她连连后退几步,朝房梁上方道:“祉猷!”
什么?
庙里还有其他清醒着的人?!
水蛭妖抬起头,忽见漫天飞舞的白雪倾泻而下,白雪多得宛如雪崩。
“啊!”
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挣扎着想要躲过这些“白雪”
。
这根本不是什么雪,而是盐!
“我杀了你!”
它忍着剧痛,朝躲在房梁上的祉猷挥鞭,祉猷飞身躲过,他挥舞着宽大的袖摆,堆积满地的盐化作无数锁链,锁链编织成牢笼,把水蛭妖锁在了笼中。
“祉猷,你没事吧?”
玖茴飞到祉猷身边,抓起一把盐化作飞剑,隔空指着水蛭妖:“前辈,今夜我们心情好,只要你跪下向我们求饶,我们就让你……”
“算了。”
她投出飞剑,扎在水蛭妖的大腿上:“你害人无数,孽气冲天,就算跪着求我,我也不能饶了你。”
水蛭妖要冲过来杀玖茴,可是刚碰触到锁链牢笼,它的皮肉就化作血水,疼得它只能在牢笼中间缩成一团,它用不甘的眼神恨恨盯着玖茴:“你们为何知道我最怕的是盐?”
从云层中突然出现时的它有多傲慢,此刻便有多狼狈。
“只要是妖,就会有弱点。”
玖茴掐了一个法诀,盐堆里又飞出两把匕首:“这可不是普通的盐,而是取自深海,用炼丹炉炼制出来的上好精盐,别说前辈仅五千年修为,纵然你有万载修为,也无法逃脱本能的弱点。”
“书中早有记载,水蛭遇卤化血水。”
玖茴叹气:“难怪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还是要多读书才行。”
只有傻瓜才会打生打死,而聪明人早就懂得抓敌人弱点。
水蛭妖抬起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玖茴:“你如何发现我是水蛭妖的?”
玖茴:“……”
她扭头看祉猷。
祉猷板着脸:“猜的。”
“对,猜的。”
玖茴点头:“我说你是水蛭时,你没反驳啊。”
“你!”
水蛭妖再次想冲过来,最后却在惨叫中缩了回去。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玖茴语气淡淡:“下辈子如果有机会做妖,切勿作恶,要多积德,也别让人猜出你的真身。”
屋外响起一声惊雷,玖茴想也不想就用利刃划破自己的衣摆,转头见祉猷护着大氅舍不得弄坏,伸手扒下他身上的大氅,把他的内袍划破,两人在地上齐齐打了一个滚。
水蛭妖不解地看着两人,他们在发什么疯?
轰!
第二道惊雷落下,玖茴扔了手里的匕首,召出一道盐龙,把盐灌进水蛭妖嘴里。
“唔唔唔!”
水蛭妖捂着喉咙痛苦翻滚,却说不出半句话。
“妖孽住手!”
破庙的门被撞开,南砜带着两名亲传弟子冲了进来,他扬起剑朝结界劈去,刹那间虎啸龙吟,无限剑意化作寒光向结界强势袭来。
然而……结界纹丝未动。
雪花顺着大门飘进庙内,南砜被结界震得连退两步,靠剑支撑着身子才没有摔倒。
“南砜道友。”
玖茴有气无力地捂着胸口道:“这只妖有近五千年的修为,它的结界我们破不开。”
五千年修为的大妖?!
南砜面色大变,不过当他的眼神落到在牢笼中翻滚的妖后,面上的惊惶化作不解,这五千年的大妖,怎么被他们关进牢里的?
他还来不及询问,身后就传来一声厉喝。
“南砜,让开!”
他与两名亲传弟子闪身让开,两道极其恐怖的剑意自门外袭来。
方才还牢不可破的结界,瞬间化作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玉镜与秋华一左一右跨进庙门,两人见所有人都还活着,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许多。
玉镜把几个师侄都检查了一遍,见他们睡得正香,于是走到玖茴与祉猷身边,心疼地把他们俩扶到旁边坐下:“玖茴,祉猷,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
玖茴一下子钻进玉镜怀里,哭得伤心欲绝:“这妖实在可恶,把我们八个人掳了来,说要喝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还要我们下跪。
师兄师姐们宁死不屈,被他打伤晕了过去,徒儿都要被吓死了。”
“不怕不怕,乖徒儿莫怕。”
玉镜轻拍着玖茴的后背,高声道:“你们面对恶妖威胁,宁死也不愿屈服,做得很好,不愧是我们望舒阁的好弟子。”
南砜与两名九天宗亲传弟子面上露出钦佩之色,望舒阁虽然势微,可是面对恶妖不愿屈服的风骨,实在让人钦佩。
“徒儿与祉猷实在不是此妖的对手,幸而徒儿纳戒里放了一些盐,恰好此妖最惧咸盐,才靠此物勉强制服了它。”
玖茴有些心疼这些盐,多好的盐啊,被这妖浪费了。
一些?
南砜看着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的盐,以及用盐炼化的牢笼,说“一些”
是不是太谦虚了?
“唔唔唔……”
水蛭妖用血红的眼睛瞪着玖茴,恨不得现在就喝干她的血,吃干净她的肉。
它纵横妖族这么多年,竟然折戟在一个黄毛丫头和一个黄毛小子的手上。
“师父,它还在瞪我。”
玖茴往玉镜怀里挤了挤:“徒儿好怕。”
唰!
一道剑光闪过,水蛭妖的双目被无情剜了去。
秋华收剑入鞘,在水蛭妖的惨叫声中语气淡漠道:“妖孽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就别要了。”
南砜与两名亲传弟子偷偷往后退了两步,他们还记得秋仙尊他们宗主关系不好这件事,在宗主没有来之前,他们不会多说一句话。
“南砜。”
秋华扭头看向南砜:“把庙里的尸骨都收殓起来,让他们入土为安。”
“是,晚辈遵命。”
南砜立刻收起剑去干收尸的事。
两名亲传弟子赶紧跟上,用实际行动向秋仙尊证明,他们眼里有活,手脚勤快。
收殓完所有尸骨,南砜规规矩矩退至门口,干守门的活儿。
离秋仙尊远一点,他们心中会更踏实。
“今日多谢秋宗主出手相助。”
玉镜起身朝道谢:“鄙宗这些不成器的弟子,让您费心了。”
“玉阁主不必如此客气,我与玖茴小友十分有缘,便是玉阁主不开口,我也会赶来助诸位一臂之力。”
秋华见龟壳结界下的九人还没醒,转头看向玖茴:“玖茴小友,这几位小友可有碍?”
“他们都没事,只是中了恶妖的煞毒,才晕了过去。”
玖茴从玉镜怀里钻出来,挥手撤去龟壳结界:“也不知他们何时能醒?”
“此香能解煞气,玖茴小友不必担心。”
秋华从纳戒中取出一支清神香,点燃后插在地上:“贵宗弟子面对恶妖,仍能有不屈之风骨,玉阁主真是教徒有方。”
望舒阁六人迷迷糊糊间,约莫听到“不屈”
“风骨”
之类的字眼,心下不禁想,这是在说谁?
“秋宗主谬赞了,这些孩子不过是莽撞了些。”
玉镜温柔一笑:“他们还有得学呢。”
望舒阁几人:“……”
哦,原来说的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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