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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并不想出城的,扯着嗓子喊:“别挤,不要挤,我不走!我不走啊!”
可是人潮大势,却非之力可以抵挡,不想出城的也终被挟裹着往外疾冲。
又是一阵阵的哭声,喊声,叫声,还有人抱鸡,有人抱鹅,抱鹅的:“我这鹅原是大价钱买的,绝不能丢!出了城我还靠它护我全家呢!”
抱鸡的鸡鸣咯咯,又有犬吠,有猫江…猫咪呜呜喵喵,城墙根下,鼠走虫奔。
守城的兵丁一概不管,随便百姓往外冲。
事实上,不止是百姓想走,守城将士也在害怕,他们又何尝不想走?
城门官目露悲怆,喃喃低语:“宿阳城,自今日便要湮灭在这玄元大地上了么?”
碧波湖底,岩浆池边的宋辞晚又退了一步,她的背靠在了滚烫的一面洞壁上,不过片刻,她背上的衣裳就被烫得卷曲起来。
而被她握在手中的那枚玄都生死印,尚未祭炼完成。
宋辞晚连忙又上前一步,离那洞壁稍稍远了些。
她的这些动作无脸女子全不在意,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笑罢了,又:“萧郎啊,明明人怕妖,却原来该是妖怕人呢……”
“好在意从不欺我,昔年你曾对发誓,若使负我,必将剖心挖骨,千刀万剐,血尽而亡!”
“不可欺!”
“我成全你啊!”
不可欺,我成全你啊——
最后这一句,再度穿透这深深的碧波湖底,刺破了湖上阴云,传荡于全城之郑
城中,有虚弱的凡人暴毙而亡,也有躲藏在阴暗中的蠊蜚与低等鼠妖被震碎神魂,僵死当下。
碧波湖正中心,蛟龙头骨落地之处,大地再度裂开。
轰隆隆!
咔嚓、咔嚓!
地缝越裂越宽,越裂越深,地脉元气疯狂外泄。
无脸女子悬浮于滚滚岩浆之上,仰头笑了。
在她的头顶,那洞壁裂开,直通外界!
一束光坠落,碧波湖外的景象与此刻沸腾的岩浆池相互连通了。
县令方镜台手持官印的那只手上,虎口崩裂,鲜血落入官印中,他的手臂迅速干枯。
刘城隍的阴兵又死了三千,他怒吼起来:“真的撑不住了!老方,官印给我,你带百姓出城!”
方镜台也吼:“官印给你,你用得了吗?他娘……呸!刘老狗,你坏我道心,竟勾引本官学污言秽语!还是你滚吧,本官十年寒窗,十年做官,虽非完人,亦绝非弃城而逃之辈!”
刘城隍“呸”一声:“白脸书生,不过十年做官也好意思拿来炫耀。老夫我当年驻守镇妖关足足六十年!我拿出来夸耀什么了吗?我见的妖只怕是比你读的书还多,你他大爷的……”
咔嚓!
话音未落,却见那碧波湖边,官印下方的清光护罩之上,已是开始有细裂缝,在咔咔延伸。
蛟龙落地处,那龙头骷髅中的龙珠骨碌碌从骷髅缝隙中滚出,一呼啦便向着下方那宛如坑般的岩浆池落去。
正下方,无脸女子仰头,她那没有五官的脸上不知何时竟生出了一张樱桃口,口张开,龙珠正对着那口,便要滚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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