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
他做梦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能伺候读书人,而且这个读书人还如此温和有礼。
“我”萧辰煜的手顿住,抬眼看向跳跃的油灯火苗,一时陷入了沉思。
我读书是为了什么?功名利禄?可功名利禄于他并不是巨大的吸引力。
若不是阴差阳错和秦荽成了亲,他未必会选择读书一途。
可颜如玉和黄金屋,现在他都有了,又是为了什么在如此刻苦呢?
大约是不愿意看见秦荽那倔强又隐忍的眼神,可萧辰煜觉得,她的双眼里该是时时有欢愉才好。
浅浅睡了两个时辰,萧辰煜便又起身开始去早课。
不过,早课前,他会绕着学院的小道跑上几圈,以此保证灵敏强健的身体和清明的头脑,这样学习时才能事半功倍。
有一段小道紧邻着外墙,有些学生晚间会悄悄爬墙出去玩耍,早上又悄悄回来,守夜的人也知道,在他们出去和回来的时候很少来这边巡视,这也成了县学的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第三圈跑过这段小道时,突然传来了声响,萧辰煜停下脚步看去,只见一个人头从墙上冒了出来,随后便是一个人翻了进来,随后又是两个人跟着翻了进来,等到三人捂着嘴笑嘻嘻准备回去时,猛然发现前面站着一个男人。
其中一人惊吓过后出声:“小叔?”
另外两人听了大松一口气,皱着眉问:“萧辰煜,你杵在这里作甚?想吓死人吗?”
此时天色并未亮,四周还是黑黢黢的,不过,小道两旁有灯笼照亮,倒不至于看不清人和路。
“萧瀚扬,你昨夜去做什么了?”萧辰煜走近了些,不等萧瀚扬支吾解释,瞬间便明白了萧瀚扬干什么去了。
因为萧瀚扬的身上全是呛人的脂粉味和酒气,很显然,萧瀚扬去女人堆里打了滚。
另外两人也差不多,比起萧瀚扬来说,他们大约是时常去,毫不在意地骂了句“有病”,便脚步虚浮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萧瀚扬是第一次去那样的地方,还不等回味便被小叔给抓了个正着,真正是尴尬至极,又道:“小叔,我不过是去瞧瞧新鲜,并未做什么,小叔千万不要告诉我爹娘。”
“你对不起的不是你的爹娘,而是你自己。”萧辰煜冷冷说道:“你今年才十七,就这么着急找女人了?”
被小叔这么一说,萧瀚扬有些挂不住,加上酒入了脑子,便忍不住委屈恼怒起来,说话便也没了分寸:“我不过是听说千月坊有位弹琴弹得极好的姑娘,所以才想去听一听是不是真的很好,难不成,有她弹得好?”
“.”萧辰煜目光冰冷的盯着萧瀚扬。
在小叔的逼视下,萧瀚扬的头脑渐渐清醒,他喃喃找补:“我并非对,对小婶有什么心思,只是小婶以前弹的琴实在是太好听了,我每次心里烦闷,只需要听一听小婶的琴便能静下心来。只可惜”
只可惜,秦姑娘变成了小婶,他再也听不见令他沉醉、静心的琴声了。
萧辰煜眉头紧皱,良久才问了句:“她会弹琴?”
“啊?”萧瀚扬疑惑地看向小叔,良久才恍然大悟地回答:“小婶的琴音是一绝,当年她的先生便夸过;难道小叔未曾听过?”
萧辰煜的肺管子被萧瀚扬无意识戳了又戳,气得差点七窍生烟:“行了,赶紧滚回去洗漱,下次再被我抓到去那些烟花之地,你就等着我收拾你,你莫要忘了,你姓萧,莫要丢了萧家人的脸面。”
被迁怒的萧瀚扬莫名其妙得了这么大的罪名,心里暗骂:我不就是去了一次青楼,这就丢了萧家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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