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穿过前院便见一个小小院落,门口有一眼蓄水井,井旁有一株桂花树。
执剑指着那小小院落说道:“周姑娘,请!”
“我认得路,沈崇明在里面吗?县衙的仵作可来了?”周予安急匆匆往里面走,刚过院门就听见婴儿的啼哭声。
“是素娘的孩子,我认得他的哭声。”推开门,见沈崇明姿势僵硬地抱着孩子,他不会哄,眉头紧皱,却也没显示出不耐烦来。
“他饿了!”周予安接过婴儿:“你让执剑去附近看看可有羊奶。”
“必须要羊奶吗?”
“牛奶也行,若能找到一个刚刚生养过的妇人更好。”周予安轻轻拍着,许是闻见了熟悉的味道,小家伙停止哭泣,睁开眼睛看了看她。
“知道你饿了,再忍一忍。”周予安轻触了下孩子的脸蛋:“乖,睡一觉就能吃饭了。”
小家伙委屈地撇了撇嘴,竟然真的睡了。
沈崇明觉得神奇,一直站在周予安身边,直到她将孩子放下,他才开口道:“你很会哄孩子?”’
“我是大夫,大夫都是会哄孩子的。”周予安走到素娘跟前:“仵作怎么说?”
“素娘应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下床时没有穿鞋子。仵作在茶杯中发现了一个茶包,看颜色应该是几日前的。”
沈崇明将茶包递了过去。
“这不是茶包是药包。”周予安闻了下:“此乃缬草,具有镇静安神的作用。义庄的看守人叫李进忠,患有心疾,这药包应该是他自己用的。”
“这是李进忠的房间?”
沈崇明巡视着四周,知道了那股别扭的感觉来自哪里。这房间里的东西旧的太旧,新的太新,乱的太乱,整齐的又过于整齐。
旧的,乱的那一部分属于李进忠,新的,整齐的那一部分属于素娘。
“素娘的事情我与你说过,是我让她跟孩子暂时住在这里的。原是想着等何家事了,她的身体恢复些再帮她找个适合的去处,没想到……”
“不是你的错!”沈崇明道:“你无需为别人的遭遇自责。”
“不是自责,是难受。”周予安看了眼熟睡中的孩子:“你说他长大了会不会怪我?若是没有我的多管闲事他应该会跟他的母亲在一起。素娘不用再死一次,他也不会变成没有娘的孩子。”
“素娘的死与你无关,他不会怪你。”沈崇明安慰着:“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素娘的死因。”
素娘是被草绳勒着挂在房梁上的,可那草绳编的稀松,不像是能勒死人的样子。
无外伤,现场亦没有挣扎与打斗的痕迹。衣衫完整,衣服上只有零星的草汁和草叶。草叶的形状与勒死素娘的那根草绳上的叶子一致。
沈崇明说着递给周予安一把干草,那草是衙役从乱葬岗里薅的。
“已经让附近村落里的村民辨认过,勒死素娘的就是这种草。此草名为马唐草,枝条为绿色时有韧性,虽可编做草绳,但没有人会用它来捆绑东西。再说明白些,这草是孩子们拿来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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