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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大手一摆,瞪眼道:“朕要处死他,乃是要天下官员以此为戒,自然要昭告天下!若偷偷处死或流放,朕何至于与你们商量?你们若反对,便拿出具体案例法令,若没有,此案就这么定下了!”
听到此话,一些官员不由得低下了脑袋。
而这时,王拱辰站了出来。
“官家,不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乃是祖宗法,虽杨日严已被贬为白身,但他确有士大夫官员的经历。臣知晓官家心中所想,但……但杀人非唯一途径,将其罪状先于金榜贴于贡墙,已令杨日严身败名裂,此惩罚不亚于死刑。”
“祖宗之法不可破,若官家开了先例,以后我朝必有心怀鬼胎者,废弃更多祖宗之法,到那时,我大宋必危矣!”
“官家,莫为了一个个例案,破坏了我朝的治国纲领,请官家三思!”
“请官家三思!”
“请官家三思!”
“请官家三思!”
……
顿时,十余名官员纷纷出列,都认可了王拱辰的谏言。
“臣附议!”丁度也走了出来。
“臣附议!”陈执中也走了出来。
随即,杜衍、吴育、夏竦等人全都站了出来。
哗啦!哗啦!
一片!一片!
不消片刻功夫,还在原来位置站着的只剩下四人:欧阳修、何郯、唐介和苏良。
赵祯看向欧阳修。
欧阳修拱手道:“臣以为,所有案件惩处皆应以《宋刑统》为准,官员犯罪,自当是罪上加罪,祖宗之法是稳固我大宋江山的纲法,而非助纣为虐的帮凶!”
“祖宗之法的核心要义乃是厚待士大夫官员,杀杨日严是得民心,匡扶社稷之举,并非对士大夫寡恩。诸位莫非是觉得自己也会走到杨日严这一步,才如此反对判处杨日严死刑?”唐介瞪着眼睛说道。
“唐子方,我看你们才是为了博清誉,坏祖宗家法,此行为,实属大不敬!”一名文官高声道。
这时,苏良缓缓走出。
“官家,臣以为若先帝在世,听到朝堂如此辩论,定然会痛斥这些反对判处杨日严死刑的官员。杨日严,结私党,控制开封府,若不是官家将其立即关押,他完全有造反的可能,试问诸位,他若在宫禁中劫持官家,可有解法?此等意图造反的大逆不道之举,难道不该杀?”
苏良深知,要想诛杀杨日严,就必须将其朝着大逆不道的罪责上去辩。
“苏良,杨日严的罪状中,可是未有造反之罪,你如此编排,到底是何居心?”王拱辰冷声道。
就在这时。
夏竦回头望了望站出来的众臣,道:“官家若执意判处杨日严死刑,臣不敢反驳,但臣觉得有愧太祖太宗,有愧于先帝,臣请辞!”
“臣请辞!”
“臣请辞!”
“臣请辞!”
……
唰!唰!唰!
夏竦的话音刚落。
便有足足三十多名官员纷纷应和。
杜衍和吴育一眼便看出,这是夏竦提前安排好的。
杜衍和吴育互视一眼,并没有声援夏竦,他们并不愿做此等威胁君上的事情。
而下面的许多官员,见首相杜衍未动,他们便也没动。
不过,三十多名官员集体请辞,这也是朝堂上从未发生的事情。
此种方式甚是极端,但有时却非常好用。
苏良一脸紧张,生怕赵祯就此妥协。
这时,只见赵祯冷哼一声,道:“你们集体请辞?朕还不乐意干了呢,这官家,你们找别人去做吧!”
说罢,甩袖而去。
这一刻,群臣傻眼。
夏竦更是一脸懵,他没想到官家竟然如此强势,这下子恐怕不好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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