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汴京城的官员贵戚们可能绝大多数都要被贬被罚了。
唐介率先站了出来。
“官家,此事如此安排,臣并无异议。但在汴京城以强权兼并土地的情况已如此严重,其他州府可想而知。”
“臣以为,当下的不抑兼并之策已造成诸多隐患,官僚以强权占田,富贾以低资购田,甚是畸形,百姓怨声载道,应立即变革田产之法,不然后果将甚是严重!”
一旁,监察御史李定率先站了出来。
“唐御史,此言谬矣!你只看到了不抑兼并的那一点点坏处,却看不到其中的巨大裨益。”
“我朝不抑兼并之策,可使得百姓经商赚钱,可促贫民开垦荒地,你看看汴京城中多少百姓不靠土地依然能够安居乐业,你看看有多少百姓移居西北边境,靠着榷场贸易,便能日日烹羊为乐。在你眼里,只看到了一小撮的穷民,却看不到我大宋朗朗乾坤下的丰衣足食!”
说罢,李定昂着脑袋,还涌起一抹自豪感。
苏良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
他不由得站了出来。
“敢问李御史,贫弱之家,身负重役重赋,手中又无田,如何经商?本钱谁出?”
“无钱经商,难道就不能开垦荒田吗?我朝给了百姓足够的自由,有手有脚,难道还能饿死?”
苏良冷笑道:“李御史,你可真是何不食肉糜啊!”
“你可知垦荒需要多少劳动力,贫苦百姓若想开垦不得不依附于豪强地主,借衣食而种粮,丰年温饱难持,更遑论灾年!”
“能在西北边境经商且烹羊为乐的人,哪个不是携重金立业?今日,我们要辩的,不是底层百姓如何生活,也不是不抑兼并的好处和坏处,而是官僚豪势,富商大贾们利用不抑制兼并的国策,行剥削和掠夺之事。”
“底层百姓,无权无财,更得不到法令的保护,只会越来越贫穷,这让他们感觉到祖祖辈辈都难翻身,只能去抢,去偷,去造反!”
“苏良,莫要胡说八道!”
“我大宋正值盛世,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你称百姓无成本经商,无能力开垦,也不过是上嘴片碰下嘴唇而已,官家凭什么信你的话,你又有什么证据?”
“我还真有证据!”
苏良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书。
其笑着说道:“官家,臣曾在齐州担任推官,这份文书里详细记录了齐州历城县、禹城县、长清县、临邑县四县的百姓流动、开垦荒田名录和佃户收入情况,开垦荒田的主户皆为富户,而经商者更是鲜有贫农参与!”
说罢,苏良将文书呈递了上去。
一旁,监察御史李定的脸都气白了。
他强行辩解道:“仅凭齐州一地,怎能代表我大宋二百多个州!”
这时,苏良又微微一笑,从怀里又拿出一份文书,道:“臣这里还有开封府的一些数据,诸位要看其他各州的数据,可找三司使,很好找到的!”
一旁的张方平,略显尴尬地说道:“好找,很好找。”
听到此话,李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的脸是一次次打在苏良的巴掌上。
一旁,贾昌朝和王拱辰也都愣住了。
平常的廷议都是比口才,哪曾想有人竟开始举证据了。
赵祯也没想到苏良竟然准备的如此扎实。
他接过文书后,仔细看了一番,道:“苏卿所讲,有详实数据支撑,显然更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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