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春寒的刺骨冷意。
他伸出手,强压了一下指尖的颤抖,云淡风轻地接过了虎符……
指尖相触的那一瞬,沈云绾手指一缩,“虎符”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萧夜珩定睛一看,才发现地上的根本不是虎符,而是一块普普通通的铜牌。
“云绾……”萧夜珩不解地看向她。
他坐在轮椅上,视线刚好够到沈云绾的樱唇,晶莹、粉嫩的色泽,像是花园里含着露水的花瓣。
他眼神犹如烫到一般,飞快地移开,眼底印上一抹狼狈。
萧夜珩心里充满了对自己的厌弃,刚才,他竟然想到了两人曾经意外发生的亲吻。
云绾视自己如友,自己竟然对她生出了这般龌龊的心思。自己和萧君泽又有什么区别。
“萧夜珩,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希望我离开吗?”
沈云绾就想看看这个男人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他难道就没有发现,他的眼神已经暴露了所有的心思吗?他的情意,即使迟钝如自己,都能够一览无余。
“云绾,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萧夜珩按下心湖的微澜,硬撑着说道。
“刚刚我不小心拿错了,喏,看清楚,这是你送给我的虎符吧。”
沈云绾的掌心躺着一块玄铁令牌,雕刻的五爪金龙衔着一颗宝石,这次,她拿出来的是货真价实的虎符!
什么事情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一次,萧夜珩的动作要比刚刚艰难得多。
他伸出手,垂下的眸光遮住了所有的心绪,连一个眼风都没有分给沈云绾。
那只柔葱蘸雪一般的玉手就在眼前,黑色的玄铁将她的肌肤衬得更加白皙,仿佛会发光一般。
萧夜珩的瞳孔缩了缩,伸出手,手指握住了虎符,一块不重的铁牌,在他手里犹如千钧之重,他的手掌险些承受不住虎符的重量。
就在虎符即将离开沈云绾掌心的那一刻,沈云绾突然张开手指,连同萧夜珩的手掌一起,将虎符包裹在掌心。
萧夜珩的心头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宛如巨石撞击,他试图挣开沈云绾的手指,却发现内力深厚的自己竟然难以反抗,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萧夜珩,你是不是觉得很内疚,你一直信任的祖母利用了我,害我深入险境,而你,一边是亲情,一边是我,你难以抉择,你无法说出让我原谅的话,同时,你害怕我会因为一时激愤去报复你祖母。”
沈云绾不想再给萧夜珩留有任何余地,索性撕开了那层窗户纸。
“云绾,你不会的。在你心里,皇祖母做的,对你来说恩怨相抵。否则,你不会这么平静地离开皇宫。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府中早就收到噩耗了。”
萧夜珩对沈云绾有着天然的信任。
这么久的相处,如果他还不了解沈云绾的性情,那他也太失败了。
沈云绾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萧夜珩对她还真是有信心,居然比对他自己还自信。
“萧夜珩,公心说完了,不如来谈谈你的私心。除去你的大义,除去你的理智,你对我,除了欣赏之外,难道就没有任何情愫吗?”
沈云绾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杜绝了萧夜珩抽回手臂的可能。
她另一只手搭在萧夜珩身后轮椅的椅背上,一双波光潋滟的明眸与萧夜珩的墨眸对上,眼底似有星光,令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萧夜珩竟是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云绾,我对你,始终都是惺惺相惜之情。我不知道,哪里让你误会了。”
萧夜珩的胸腔宛如灶上的沸水一般冒起无数泡泡,他的心跳在胸腔里鼓噪,比战鼓还要震耳欲聋。
“呵,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口是心非。”
沈云绾突然间垂下头,诱人的红唇落在萧夜珩的嘴角,用力咬了一下,直到舌尖尝到血腥味。
萧夜珩在她靠近的一刹那,居然忘记了闪躲,任由她欺近,直到嘴角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意,他才如梦初醒。
想要后退,沈云绾的双手却如菟丝子一般,绕过他颈间,将他彻底环住。
这一次,沈云绾没有再做出唐突的举动,但她温热的吐息充斥在萧夜珩的鼻翼间,比刚刚的亲吻还要强烈一百倍。
只要再近一点,那两把小刷子一般忽闪忽闪的睫羽就能扫到自己的眼睛上。
“萧夜珩,我们来做个游戏,我在心里数到一百,如果你能坚持到底,虎符你拿走,我们从此毫无瓜葛。要赌吗?”
沈云绾轻启红唇,笑容嫣然如花。
她明眸中却写满了嘲弄,仿佛猫逗老鼠一般,猎物的每一次反抗,不过是最徒劳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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